白玉蘭評委會主席評《山海情》:史詩 情書 民歌

新浪娛樂訊 近日舉行的“白玉蘭電視劇評委會主席大師班”中,主講人胡智鋒解讀《山海情》,稱該劇毫無疑問是我們近幾年重大主題創作的一個代表作,大家知道重大主題創作通常是命題作文,也就是說這個是由中宣部、國家廣電總局確定的對我們中國新時代扶貧攻堅重大工程的一個謳歌和讚頌,它是帶著一個命題任務去做的。所以我們說這叫重大主題創作,這幾年是一個非常普遍的一種類型。

而在這個重大主題創作當中,應當說《山海情》做的非常出格,這個“出格”就是它打破了我們常規的一些想像中的比較偏概念化的,或者大家帶有很強的意識形態意味的那種創作的品項,它有一個非常特別的藝術感很強的氣質。所以它是重大主題創作當中比較特別的一個。

這部片子是著名導演孔笙牽頭,由著名編劇高滿堂、王三毛執筆,閆妮、張嘉益和黃軒一干優秀演員出品的作品,也榮獲上年度第27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電視劇、最佳男女配角、最佳攝影等等,它的平均收視率超過1.504%,這個在此類電視劇當中絕對是一個比較拔高的,很高的收視率,它的微博話題討論也有幾十萬,閱讀數超過了17億。

這個作品我們之所以要把它拿出來做解讀,《山海情》給我們帶來的是什麼樣的一種啟發?為什麼這樣一個主題創作能夠達到這樣一個水準?我後來給它梳理了“三個一”:一部史詩、一部情書、一首民歌。

怎麼去理解呢?大家知道扶貧奔小康是個政治性的話題,是個政治性的任務,它把政治性的命題經過了一個提煉、概括和提升,把它放在了恒久的視野中,把它升格為一個史詩性的創作。從近距離的政治性的話題,或者一個命題,升格為一個具有更久遠的史詩意義的作品,這樣一個創作的轉向,它其實是在時空和格局境界上的一個突破和提升。

大家知道,政治性的東西是眼前的正確和錯誤、是與非、肯定與否定,做這樣的解讀,它可能比較直接,但是有一個問題,從藝術創作的角度,它給人帶來的想像空間可能會被壓縮。我們從古到今看到大量的主題性的創作,能夠成為經典,它都有一個規律,就是很多是想辦法做史詩性的提升。

史詩的意義在哪?是把眼下、近處、政治化的肯定與否定、是與非、對與錯重新組合,把它放到更久遠的時間和空間的維度去進行提煉和加工。

這個提煉加工,《山海情》的方式是把一個扶貧奔小康政治化的主題,把它拓展到一個偉大民族,從貧窮來去探索走向富裕之路,這樣一個命題。貧窮與富裕的博弈就是從古到今,就不僅僅是眼下了。扶貧奔小康是我們當下的一個重大政治事件,或者一個命題,但是從更久遠的時間和空間來看,它是中華民族從曆來的貧窮到渴望富裕和走向富裕進程的一次覺醒和一次成功的現實的落地。就像我們想到鄧小平在1992年南巡講話所說的“幾千年了,我們饑餓的曆史太久了,人民要吃飽飯,他們渴望富裕”,這樣的一個話語,我想它不僅是眼下的,而且對一個民族在更久遠的時間和空間里,幾千年的曆史和幾萬里的空間里,一個偉大民族要走向富裕,我想這是具有人類性意義的一個重大命題,所以它就不僅僅是當下。

我覺得《山海情》的厲害就是透過表象眼前的西部和東部的扶貧攻堅的事項,來昇華為一個更具有時空跨度的史詩意義的一個維度,這類創作當中達到《山海情》這一個史詩高度的還非常少,所以它能成為現象級。

第二,我們看到它是一個很理性的內容,這裡頭基本上都是一些瑣碎的,比如圍繞著搬遷的經費,圍繞著孩子的上學、老人的贍養、每個人的就業,都是一些很世俗的很現實的理性的事情。高滿堂、孔笙他們的厲害在於把世俗瑣碎的事情,把它通過情感的包容和情感的轉化,把它變成一個更具有情感衝擊力和感染力的內容。

大家剛才看到黃軒他們的演繹,就不僅僅是一個在世俗的算計當中那些爭鬥,那些當然也非常有意思,也好看,但是從一個大作品,現象級的作品要求來看,它是突破了世俗的各種小的糾葛、衝突、算計,給它用更飽滿的情感對於這片土地,對他們的家鄉,對親人,對他們事業的那種深摯的情感,情感化的包裝讓更理性的衝突和糾葛變得更柔軟,和更激盪人心。

第三,整個視聽影像的打造,《山海情》很多人說挺好看,其實黃土地和東南沿海的風情,當然本身有一定的可視性。但是大家知道,其實很多時候它更加灰暗,或者說比較的荒蠻。在荒蠻和純自然的影像當中怎麼樣貫注更具有視聽和感染力的內容,這就是這個電視劇把西部和東部的風情,這個風情就是在景物當中經過了情感的包裝,同時也加入了很多民歌式的一種表達,就是把民歌的自然質樸的旋律融入荒蠻的自然景觀中,讓它賦予活力,和更具有可聽可看的影像魅力,這就是《山海情》給我們的一個啟示,是突破了政治性、理性和原始自然這樣一個對象內容的局限,而做了史詩性的、情感的和民歌式的包裝和浸透,這就使得它突破了一般性的主題創作的局限,具有了一定的高度,一定的衝擊力和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