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經濟》系列活動第一站走進北大國發院 共話中國經濟的壓力、潛力與定力

在氣候變化、國際變局、全球產業鏈重構、技術革命、改革深水區、供需失衡等諸多因素影響下，中國經濟的韌性和潛力如何？如何在變局中佈局？如何真正轉向高質量發展？

9月9日晚間，由東方證券攜手新浪財經聯合打造的《大國・經濟》系列活動第一站走進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下稱“北大國發院”）。北大博雅特聘教授、國發院經濟學教授張維迎，北大博雅特聘教授、國發院院長黃益平，北大國發院副院長、經濟學教授、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黃卓等經濟學家把脈中國經濟，洞察發展機遇與挑戰。

在致辭中，此次活動的主辦方、東方證券黨委副書記、總裁魯偉銘指出，當前世界正處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全球環境複雜多變，挑戰與機遇並存。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面對全球國內外諸多不確定性和風險挑戰，展現出強大的韌性和發展潛力。在此背景下，如何深刻理解中國經濟的底層邏輯，準確把握政策的“組合拳”，對於提振市場信心、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基於當下的時代背景和使命擔當，東方證券攜手新浪財經共同策劃並舉辦《大國·經濟》系列活動，希望通過這一平台，彙聚國內頂尖的智慧與力量，深入剖析中國經濟政策的內在邏輯與長遠規劃，展現中國經濟持續回升向好的堅實基礎和廣闊前景。

張維迎：讓企業家創造新的市場

在談及當前面臨的產能過剩時，北大博雅特聘教授、國發院經濟學教授張維迎表示，解決產能過剩有三種方式，一種是按照凱恩斯主義刺激需求，比如把原來每家一把鎖變成三把鎖，原來一口鍋變成3-4口鍋；第二點，以煉鋼為例，找一些專家研究下哪些高爐有效率，低於多少指標的高爐就關閉，這叫供給側改革，就是關停並轉。第三，讓企業家創造新的市場，原來椅子是木製的，可以用鐵來造椅子，解決產能過剩要靠創新，創造新的思想，找到新的用途。

對於產能過剩問題，北大博雅特聘教授、國發院院長、數字金融中心主任黃益平談到目前一些地方政府產業政策過於集中在有限的領域：“我一直說我們國家經濟發展到今天，為了支持下一輪的增長，應該是有三百樣、新三千樣才對，怎麼能最後只有新三樣？” 

黃益平認為，對於新能源產品來說，最需要政策支持的是技術門檻太高、一家企業做成本太高，這個時候應該提供一些支持。但目前全國很多地方的招商引資的政策，支持的是技術已經有了，複製放大已經有的產能，甚至有一些產能的效率其實不是那麼高。他認為，從這個角度來說，規範招商引資的做法確實是非常好的。

黃卓批對賭協議：是對企業家精神資源的消耗

在談及支持科創企業時，北大國發院副院長、經濟學教授、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黃卓指出，“我們需要一個能夠支持科技創新的一級市場，而一級市場要運行得好，一定需要有一個有效的二級市場進行生態聯動，使得一級市場有比較通暢的退出渠道，給那些耐心資本提供保障。”

黃卓認為，過去幾年，在支持科創企業的二級市場建設方面，我國取得了很大成效。但目前來看，一級市場面臨著非常大的退出壓力，再疊加一些一級市場中的對賭協議，就給很多初創企業和企業家帶來了很大壓力。

“很多企業家都是用無限個人責任來簽訂的對賭協議條款，這就意味著一旦失敗，這些企業家可能就很難翻身了。”黃卓說，這些人具有很豐富企業經營經驗，也是很稀缺的資源。在國內無限責任的環境下，可能一次失敗就沒有辦法再翻身，“我覺得這是對企業家精神資源的一種很大消耗”。

他介紹說，國際上通行的模式是，如果企業經營失敗了，創業者可以從頭再來，只要他沒有造假，沒有犯罪，市場還是可以認可他，可以讓他去重新開始。

而在二級市場，黃卓認為，中國的資本市場投資者對於短期穩定的回報具有強烈的偏好，但是在科技創新裡面，需要很長期的投入，回報也是不確定的，這讓科技投資和產品收益結構間存在矛盾。

“中國經濟的壓力、潛力與定力”

在由新浪財經CEO鄧慶旭主持的《中國經濟的壓力、潛力與定力》對話環節，張維迎、黃卓、黃益平三位知名經濟學家進行了精彩的觀點碰撞。

在談及當前國內主要面臨的壓力時，黃益平認為，“最簡單一條，就是怎麼樣才能讓創新做得更好，因為中國經濟在從改革開放開始，當時的人均GDP 156美元，到現在12700美元，收入水平提高了，其實就是成本提高了，成本提高以後，你怎麼樣才能持續在市場上有競爭力，你的經濟才能持續發展，我覺得這是我們今天面臨最大的壓力。”

對於如何提升消費信心進而促進經濟，黃益平認為應該從需求端發力的路無非是兩條：一條就是讓老百姓的收入增加一些，一條就是讓老百姓的社會保障改善。

對於中國經濟的潛力，黃卓看好兩個主題，一個是人口老齡化的背景下，醫療健康養老產業，特別是生物醫藥，攻克癌症等難題。當大家對健康以及對晚年生活質量要求越來越高的時候，這樣的一個需求還是非常強勁的。

第二個人工智能的應用，從生產側來講，人工智能技術有很大的潛力替代人工，另外從消費側來看，看好生成式AI的產業應用前景。

對此，張維迎補充道：真正的潛力一定在企業家精神當中，才能夠迸發出來。企業家是一個知識的集成者，不要以為專家的就是正確，過去專家預測基本都是錯的，包括各個產業的預測，發揮潛力，要讓創造潛力的人能夠自由創業創新。

在解讀中國經濟定力的時候，張維迎認為，企業家就是現在就是中國經濟的定力：“企業家他有一個特點，就是他要活著，他就得努力，即使他不願意投資新的項目，他還想辦法把現在的維持下去，真正要躺平的人很少，他沒法躺平，你的員工、股東讓你很難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