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律師》的得與失

◆孫佳音

《毒舌律師》講述了一段“以毒攻毒”的法庭對抗故事。因為林涼水大律師（黃子華 飾）的一個失誤，導致被告曾潔兒深陷冤案。面對隻手遮天的權貴家族，林涼水選擇堅守初心，發起捍衛法律尊嚴之戰。簡而言之，這是一部熱血的律政電影，在中國香港地區1月21日上映以來已收穫過億票房，坐穩了百年香港影史華語電影票房第一名。

這部百年香港影史首部票房破億華語電影，值得一看嗎？

先說優點。除了邀請到目前在大灣區極具票房號召力的黃子華領銜主演，這部電影還彙聚了謝君豪、林保怡、穀德昭等港片熟臉，女演員王丹妮和廖子妤雖是新鮮面孔，但也已憑藉在《梅豔芳》中的驚豔表演分別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演員和最佳女配角獎。再看導演吳煒倫，雖然《毒舌律師》是其首部自編自導作品，但此前他曾憑《線人》《激戰》《寒戰2》三度獲得金像獎最佳編劇提名。

綜合以上，《毒舌律師》雖是一部文戲，卻握緊了港產動作片賣座的密鑰：故事流暢、節奏明快、張力十足，並且在火光四濺的高能對決中，嫻熟地加塞下讓觀眾捧腹的笑點。尤其，在具體的翻案過程中，諳熟商業片邏輯的導演大膽剔除掉了尋常的男女主角的感情線，成功摻進了官商勾結、黑白橫行、刑偵破案等許多類型要素，觀眾買一張票，等於利利索索看了好幾部戲。

在中國香港地區能夠票房大賣，或許還因為電影起了一個好名字。取名《毒舌律師》，既是呼應黃子華飾演的律師林涼水的一個性格特徵，也是出於商業的考量：“《毒舌律師》是一個容易吸引觀眾入場的片名。你不能弄得太複雜，你得讓觀眾知道大概是什麼類型的戲。在律師面前加上毒舌兩個字，就能讓觀眾馬上聯想到這是什麼戲。”其實導演操盤整部電影，跟起名一樣，都是非常直白的。這就是一個關於普通人如何對抗權貴的故事：名模曾潔兒被控誤殺其親生女兒，其代表律師林涼水因失誤而導致她身陷冤獄，面對權貴家族的處處阻撓，林涼水堅守正義、慷慨陳詞，為受害者贏回清白和自由，為自己贏回職業的尊嚴，也為香港司法贏回公正。

可以說，《毒舌律師》就是一個標準，甚至有幾分老掉牙的沉冤得雪的勵誌故事，但坐在影廳，你還是會為涼水大律師的熱血感動，為正義得到伸張鼓掌叫好。吳煒倫坦言：“電影是拍夢想。”他希望用現實題材帶給社會積極的意義，宣揚守住良心與初心的俠義正氣，“我們需要一些電影拍出來，讓人備受鼓舞，想到一兩句對白、人物、令觀眾可以重拾信心。我甚至不是想說要去對抗什麼，僅僅是說，能夠對抗內心中那個失敗的自我。如果一個戲能做到這個事，那就是有意義的了。”

不過電影的缺點也同樣明顯。雖然黃子華憑藉個人的台詞功底和表演感染力，撐住了這個激情四射的平民英雄，但電影后半段剪輯淩亂，轉折突兀，讓《毒舌律師》作為一部律政片無論是調查取證，還是法庭對峙，都顯得“極不專業”。也就是說，儘管連挑剔的豆瓣網友都給出了8.0的高分（春節檔七部國產新片中，僅有《流浪地球2》8.2分略勝一籌），但《毒舌律師》大體上還只是一篇以弱勝強、揚眉吐氣的爽文，一部熱血酣暢的爽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