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車新勢力沉浮啟示錄
轉自：中國經營報車視界
近年來，造車新勢力行業加速變陣，資本遊戲在浮沉中輪番上演。曾經還風光無限的明星車企，幾年後就有可能在激烈的淘汰賽中出局，行業洗牌日益加劇。
進入2023年以來，一些昔日的明星造車新勢力企業相繼隕落。繼拜騰、奇點、自遊家、愛馳爆出深陷泥沼之後，昔日造車新勢力“四小龍”之一的威馬汽車再度陷入輿論漩渦。
9月8日，APOLLO智慧出行集團有限公司（00860.HK，以下簡稱“APOLLO出行”）發佈公告稱，相關各方已同意終止收購威馬協議，因此收購事項及配售事項將不會進行。公告提及終止收購的原因包括金融市場氛圍持續不確定以及疫情後短期經濟複蘇等商業因素。
《中國經營報》記者瞭解到，如若上述收購順利完成，威馬汽車也將通過APOLLO出行完成港股借殼上市。但事與願違，這一紙公告使得威馬汽車衝刺資本市場的夢再度破碎。
盤古智庫高級研究員江瀚告訴記者，APOLLO出行終止收購威馬的協議，意味著威馬借殼上市港交所失敗。“這對於威馬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因為借殼上市是許多新能源汽車企業獲取資本市場支持和提升知名度的重要途徑。但是，威馬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融資和擴大規模，比如尋找其他投資者或合作夥伴。這對目前的威馬來說，可以說是個壞消息。”
威馬借殼失敗
造車是個需要資金長週期投入的行業，需要有持續且穩定的資金來支撐企業的產品研發、生產製造、售後服務等多個環節，一旦出現資金鏈斷裂，勢必會給企業帶來不可逆的影響。
威馬汽車曾是資本市場的寵兒。公開數據顯示，威馬汽車累計完成12輪融資，總金額約410億元，這在整個行業也是表現亮眼。此外，威馬汽車背後的投資方陣容也十分多元化。
備受資本青睞的威馬汽車也將IPO上市作為公司的重點工作，科創板則是其角力資本市場的重要一站，當時威馬汽車還被外界預測有望成為“科創板新能源第一股”，但未能如願。
而後威馬汽車轉道港交所。今年1月，APOLLO出行發佈公告稱，公司擬以20.23億美元收購威馬汽車子公司，通過以每股0.55港元配發288億股的方式進行結算。據悉，在完成此次收購後，威馬汽車方面將持有311億股APOLLO出行股份，持股比例達到68.26%。
在增發股份收購的同時，APOLLO出行還披露，將向不少於6位獨立承配人配售71.23億股股份，每股配售價不低於0.55港元，該項配售所得款項總額將約為39.18億港元，籌資淨額估計約為35.26億港元。據悉，所得款項的70%將用於進一步發展威馬的設計、開發、製造及銷售高性能頂級超跑及智能電動乘用車等業務，20%用於穩固電池和芯片等供應鏈體系。
“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活下去”。這是影片《芙蓉鎮》裡面的經典台詞。2023年1月12日，威馬汽車創始人、董事長兼CEO沈暉在其個人微博上轉髮帶有上述台詞的影片片段。
直到9月8日，APOLLO出行的一紙公告，再度將威馬汽車拉至輿論的風口浪尖。在APOLLO出行發佈公告之後，威馬汽車也在官微上發文稱：“經過深思熟慮，威馬汽車自願終止與APOLLO出行在港交所的RTO進程。”與此同時，威馬汽車還表示：“目前威馬汽車仍是APOLLO出行的重要股東，未來將繼續支持APOLLO出行的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APOLLO出行上述公告被外界熱議之時，沈暉也被媒體爆出已在海外。9月10日，沈暉發文稱：“這周出差去了慕尼黑，然後紐約。好事多磨，靜待花開。”
開心汽車或接盤
當外界還沉浸在APOLLO出行終止收購威馬汽車的消息之中，開心汽車則在9月11日晚間發佈消息稱，其與威馬汽車簽署非約束性併購意向書，這使得威馬汽車熱度居高不下。
據悉，開心汽車2015年以汽車金融業務進入二手車業務，2017年正式進入二手車零售。2019年，開心汽車在納斯達克上市，成為國內第二家成功赴美上市的二手車企業。2021年，開心汽車宣佈將成立新能源汽車部門並組建新能源汽車研發、生產和營銷等團隊。
開心汽車對威馬汽車毫不吝惜肯定之詞，稱其是一家在設計、研發（硬件和軟件）、供應鏈管理、整車和電池包製造、線上數字營銷、線下銷售和服務、汽車金融等方面具有全能力的新能源智能整車企業。在整車集成、三電系統、智能座艙、自動駕駛等領域有自己的核心技術。
威馬汽車已經研發成功並且批量交付的車型有四款：E5、EX5、EX6、W6、同時即將交付M7，已經在中國約200個城市交付超10萬輛智能純電乘用車，產品質量和用戶體驗名列前茅。
開心汽車還表示，目前威馬擁有2座工業4.0標準的智能製造基地：溫州生產基地、黃岡生產基地。威馬汽車是造車新勢力中第一家，也是長期以來少有的兼具智造基地和兩張新能源汽車生產資質的代表性企業，並且是造車新勢力中第一家實現全產業鏈數字化的車企。
對於與威馬簽署非約束性併購意向書，開心汽車董事長兼CEO林明軍表示：“威馬汽車時尚科技的品牌和產品定位和開心汽車的發展規劃非常吻合；通過這次併購合作，威馬汽車也將擁有更大的資本舞台，更好地推動智慧出行產業的發展及落地！”
黃河科技學院客座教授張翔告訴記者，開心汽車以前主要是聚焦二手車業務，現在在朝著新能源汽車做轉型。“選擇威馬汽車，是因為威馬汽車還是一個有一定知名度的汽車品牌，且威馬汽車具備完整的造車資質，國內也有2座工廠，還有一些營銷網絡。開心汽車已經佈局商用車業務，收購威馬汽車的話，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快速佈局乘用車業務。”
根據相關媒體報導，開心汽車對威馬的收購是整體收購，即收購的是威馬汽車的開曼母公司，而不是某個分公司。目前雙方的合作已進入審計階段。林明軍表示，爭取在1~3個月內完成。對於上述說法，記者聯繫開心汽車相關負責人，其表示由於併購事項沒有完全落實，雙方都需要流程和時間。
“馬太效應”加劇
作為近年來最火熱的賽道之一，新能源汽車產業始終保持著蓬勃發展的態勢。中汽協最新數據顯示，2023年8月，新能源汽車產銷分別完成84.3萬輛和84.6萬輛，同比分別增長22%和27%，市場占有率達到32.8%。2023年1—8月，新能源汽車產銷分別完成543.4萬輛和537.4萬輛，同比分別增長36.9%和39.2%，市場占有率達到29.5%。
行業蓬勃發展之際，“馬太效應”也日益加劇。除了威馬汽車因上市夢碎而“賣身”開心汽車外，今年還有愛馳、拜騰、奇點、自遊家等造車新勢力相繼被爆出身處困境。
今年6月，新增南京知行新能源汽車技術開發有限公司和南京知行電動車有限公司破產重整事項，而上述兩家公司則是拜騰汽車的關聯公司。奇點汽車也在6月被申請破產審查。
當然，除了身陷困境或已經倒下的企業外，造車新勢力的頭部玩家也正經曆成長煩惱期。今年8月，“蔚小理”的交付量分別是19329輛、13690輛、34914輛，交付數據加速分化。
提振銷量也成為大多數車企的頭號任務。在2023年第二季度財報電話會上，蔚來創始人、董事長、CEO李斌重點介紹了蔚來在銷售能力建設方面的規劃與進展，從渠道下沉、擴大銷售團隊、圍繞銷售進行組織架構調整等多個方面同步開展。
據李斌透露，“從7月份開始，我們更積極地拓展用戶觸點和銷售渠道，並進一步擴充全國的銷售團隊，這些舉措將提升我們的銷售能力，推動銷量的增長。在銷售能力建設方面，我們的目標是達到每月3萬台銷能，並計劃在9月底完成這項銷能的建設，從10月起建設的成果將逐步顯現。三季度我們也會完成針對銷售能力提升的組織架構調整，屆時從總部到區域，會有專門團隊做好每款車的銷售。”
為提振銷量，各家車企也紛紛推出降價等促銷手段。譬如蔚來公佈了9月限時購車優惠，9月1日至30日期間支付定金購買蔚來新車的用戶，提車後可獲贈萬元購車禮包，包括30張換電體驗券、2000元車商城抵用券、價值4560元的NOP+1年免費使用權、1萬購車積分。
“2022年，造車新勢力淘汰賽正式打響；2023年，戰火蔓延至所有OEM（整車製造商）。無論是造車新勢力、內資車企，還是合資車企，各大廠商都紛紛加入戰局，一時間價格戰愈演愈烈。”仲量聯行發佈的《中國新能源汽車供應鏈前瞻報告：解構新時代整零關係》指出。
車企競爭的關鍵在哪些方面？上述報告指出，決定車企生死的短期指標是銷量規模，中期考核是利潤和品質，而長期發展則必然看研發投入和技術儲備。“銷量規模和產品質量意味著具備規模化交付且產品質量穩定；利潤代表精細化供應鏈和成本管理；而研發投入和技術儲備則代表一家企業長期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的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