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個成功出海的國產PD-1花落百濟神州，為何與諾華終止合作？

百濟神州一連官宣三個有關國產PD-1腫瘤藥的消息。

9月19日晚間，百濟神州（BGNE.NS；06160.HK；688235.SH）公告稱，公司的全資間接子公司百濟神州瑞士和諾華簽署《共同終止和釋放協議》，共同終止授權協議。協議生效後，百濟神州瑞士重新獲得開發、生產和商業化替雷利珠單抗的全部全球權利，且無需支付特許使用費。

與合作終止消息同時宣佈的是，替雷利珠單抗出海的兩個積極進展。一個是歐盟委員會（EC）已批準替雷利珠單抗作為單藥用於治療既往接受過含鉑化療的不可切除、局部晚期或轉移性食管鱗狀細胞癌（ESCC）的成人患者。另一個是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已受理百澤安的一項上市許可申請，用於一線治療不可切除的局部晚期、複發或轉移性的ESCC患者。

合作兩年多又終止，國產PD-1再遭“退貨”？

很長一段時間，本土藥企與跨國藥企巨頭合作是中國醫藥行業的佳話，但這些佳話似乎並未長期存續。

2022年1月4日，君實生物（1877.HK，688180.SH）公告稱，2021年12月31日，公司與阿斯利康製藥籤署《獨家推廣協議之終止協議》，原協議自2022年1月1日起終止，公司收回原協議約定的PD-1單抗特瑞普利單抗注射液的推廣權，此次合作不到一年。

2022年底，有外媒消息稱信達生物與禮來的合作或有變數。此後，信達生物對外確認，公司“近期主動積極與禮來製藥友好協商”，由信達生物收回信迪利單抗在海外的權益。這些合作終止一度被解讀為國產PD-1遭跨國藥企巨頭“退貨”。

百濟神州與跨國藥企巨頭諾華就PD-1腫瘤藥的合作始於2021年1月。彼時，百濟神州授予諾華在北美、歐洲和日本開發、生產和商業化替雷利珠單抗的權利。合作兩年多，為何終止？終止是“退貨”嗎？對此，百濟神州方面給出了積極的解讀。

在9月19日晚間的媒體溝通會上，百濟神州高級副總裁、全球研發負責人汪來表示，百濟神州與諾華在合作過程中一直都在溝通，終止“不能說是誰提出來的”，是雙方完全同意達成的一個決策，這也是對這款產品最好的決策。

本土藥企與跨國藥企的合作終止，是否會成為新常態？汪來向澎湃新聞記者表示，這不會成為一個常態，中國創新藥也不會被持續“退貨”。經過10多年的努力，中國製藥已真正意義上開始走向世界舞台，中國藥企與跨國藥企的合作是走向世界舞台中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一開始，自己能力還比較弱，需要別人幫你一把。”

汪來進一步表示，替雷利珠單抗的全球權益回到百濟神州自己的手中，“自己可以完全做這個決定，不需要跟諾華進行進一步的商量，所以會更加的快速高效地去開發這款產品。”商業化方面，百濟神州完全有信心，即使沒有諾華的幫助，也能在全球把PD-1的商業化做好，而中國製造的藥品，相信會越來越多走向世界舞台。百濟神州已經有兩款產品打向了國際舞台，對於公司來說，這隻是序曲。

百濟神州總裁、首席運營官兼中國區總經理吳曉濱向澎湃新聞記者表示，企業之間的戰略合作有調整是很正常，諾華在戰略上有一些調整，“他們的Focus（焦點）有一些改變”，在這樣的調整下，諾華也同意把諾華重新交回百濟神州，其實是更好的選擇。未來百濟神州並不排除在其他產品，包括這個產品（替雷利珠單抗）上，跟其他大公司合作。

百濟神州在公告中強調，此次終止不會影響百濟神州瑞士前期已從諾華收到的6.5億美元的現金首付款，也不會對公司的財務狀況和經營狀況產生重大不利影響。諾華可以繼續開展正在進行的臨床試驗，並且未來在獲得百濟神州同意後可以開展其他替雷利珠單抗聯合用藥試驗。百濟神州同意繼續為諾華提供替雷利珠單抗的臨床試驗用藥，以支持其臨床試驗的開展。

替雷利珠單抗成首個出海的國產PD-1，美國何時能批？

雖然百濟神州與諾華的合作終止，但替雷利珠單抗的出海之路也已取得重大進展。

9月19日，百濟神州宣佈，歐盟委員會（EC）已批準替雷利珠單抗作為單藥用於治療既往接受過含鉑化療的不可切除、局部晚期或轉移性食管鱗狀細胞癌（ESCC）的成人患者，成為首個成功出海的國產PD-1。這是百濟神州第二個出海的創新藥，早在2019年11月，百濟神州的澤布替尼在美國獲批，是“首個出海的本土抗癌新藥”。

“整個PD-1的市場規模全球大約是500億美元，一個百分點就是5億美元，這個市場容量對於百濟神州來說，機遇非常大。”吳曉濱表示，替雷利珠單抗在歐洲獲批以及百濟神州收回該產品的全球權益，對於百濟神州來說是一個非常積極的事情，“大家摩拳擦掌，勁有地方使了。”

銷售團隊方面，吳曉濱表示，百濟神州在主要的國家都已經有銷售團隊，雖然是血液腫瘤的，但所有的基礎設施都有了，就是加人的問題，其他的沒有障礙了，包括市場準入、政府事務、醫保、商業保險，這些隊伍已經都有了。對於公司來說，這是量的擴大，而不是完全新建一個團隊。

替雷利珠單抗成功出海歐盟，對於國產PD-1來說，誰將是首個在美國這個全球最大的醫藥市場獲批的產品，無疑將成為行業的下一個關注點。

與歐盟獲批同時官宣的是，美國FDA已受理替雷利珠單抗的一項上市許可申請，用於一線治療不可切除的局部晚期、複發或轉移性的ESCC患者。根據《處方藥使用者付費法案》（PDUFA），FDA預計將在2024年下半年對該項申請作出決議。

不過，替雷利珠單抗能否成為第一個在美獲批的國產PD-1腫瘤藥，還存在較大未知數。

7月31日晚間，江蘇恒瑞醫藥股份有限公司（恒瑞醫藥，600276）公告稱，近日收到FDA的《受理信》，公司提交的注射用卡瑞利珠單抗（艾瑞卡）聯合甲磺酸阿帕替尼片（艾坦）用於不可切除或轉移性肝細胞癌患者的一線治療的生物製品許可申請（BLA）獲得了FDA正式受理。

同一天，君實生物公佈的一份投資者記錄表提到，公司在美國和加拿大與Coherus開展合作，已於5月底順利完成FDA對於特瑞普利單抗國內生產基地的現場核查，公司合作夥伴Coherus正在準備特瑞普利單抗在美國商業化的相關工作，特瑞普利單抗用於治療鼻咽癌有望在不久後於美國正式獲批上市。

吳曉濱表示，希望通過PD-1出海一事給中國的生物製藥公司提振信心和士氣，即中國人做的藥是能走向世界舞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