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你變好，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2022年「全國高血壓日」高血壓知識宣傳，古藺縣大村鎮中心衛生院工作人員郭秀為老人免費測量血壓。四川古藺縣大村鎮中心衛生院供圖

    「一生之重不過飽餐與被愛，一生所求不過溫暖與良人。」以前我總覺得自己還年輕，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良人與被愛，直到遇見了你，我才如此迫切。

    2020年你大學畢業，當時正值新冠疫情流行，作為醫學生的你跨越了半個四川，從川北迴到了川南家鄉。選崗時，你選擇了全縣較為偏遠的一個小鎮，自那以後，你成為了一名基層醫護工作者，一入職就負責疫情有關的工作。這兩年來，面對基層衛生院人手緊缺、工作瑣碎冗雜的種種壓力，你一直都兢兢業業，沒有絲毫懈怠。你還會經常下鄉入戶，收集資料、採集信息、為群眾接種疫苗……山高坡陡對於暈車的你來說，真的是一個挑戰，可你毫無怨言，有時候忙得連一天的假期都不敢休。你本有機會離開鄉鎮，回到縣城，可你選擇堅守。2022年5月你身體不舒服想到省城檢查，可因為工作你一拖再拖，每個月都在預約醫生，卻每次都會一如往常地取消。本來決定在2022年年底去，卻又因為年終檢查而耽誤。在你看來，工作永遠比自己重要。

    最近這段時間，隨著疫情政策的變化，新冠病毒感染的人越來越多，人力物力的缺口、地理條件的限制……醫療壓力劇增。衛生院里許多醫護人員陸續確診，可面對人手緊缺的困境，許多人帶病工作，超負荷工作，「輕傷不下火線」，你就是其中一個。哪怕自己被感染過後症狀剛有所緩解，又在第一時間回到了工作崗位。我想即將到來的春節你也有很大可能會在工作崗位上度過。我偶爾覺得理解，更多時候覺得心疼，因為你們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家人的普通人。你說你是農民的女兒，要堅守在家鄉的這片土地上，服務家鄉的父老鄉親，你說這才是青春的意義。

    兩年前，我來到了離家300公裡外的你的家鄉，選擇留在這裏的農村職教一線。或許這就是緣分，這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或許我們就是命中註定。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對我來說，卻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依然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天晚上，你紮著丸子頭，粉紅色的衛衣映襯著你白皙的皮膚，牛仔褲、帆布小白鞋，這一切，都符合我的審美標準。於是，對你有著特別想要瞭解的衝動。短暫的交談過後，我覺得你是一個溫柔細緻的女孩，讓我瞭解你的步伐更加堅定，也才讓我們有了現在的故事。

    見慣了生離死別，嚐遍了喜怒哀樂，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是我最嚮往的生活。這種平淡的生活，才是這人世間最美的煙火。你也嚮往這種生活——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個知心的愛人，有雞飛狗跳的小事，有精神世界的相守。我們的一拍即合，讓我有了想要一直陪著你的底氣。你說你不會做飯，我說我喜歡做飯；你說你不會做家務，我說我特別勤快……而我，嘴笨經常說錯話，你會在一旁默默給我打圓場；在我醉酒過後，你偶爾責備，心平氣和地安撫我，躺在你懷裡的我像個孩子……這一切，在慢慢陪著你變好，事無鉅細。

    這一切讓我想到了錢鍾書和楊絳。讀了《我們仨》以後，我就特別羨慕錢鍾書和楊絳的愛情，我想我和你也可以。是他們也是你，讓我相信最好的愛，是所有的幼稚和笨拙都可以在彼此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

    日子很長，細水長流，我們一定會變好，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希望陪著你變好的那個人是我，我希望陪伴你一生的那個人還是我。陪著你變好，便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作者係四川省古藺縣大村職業中學校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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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偉（22歲） 來源：中國青年報

2023年01月12日 0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