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洋:知道《堅如磐石》分飾兩角那一刻就蒙了丨角色

林博洋的媽媽看完《堅如磐石》之後,對女兒的評價是「特別淳樸」。那是林博洋18歲時的作品,當時正讀大學的她,被張藝謀導演團隊選中,在電影中一人分飾兩角,演了楊曉薇和楊曉薇的姨媽朱麗。

兩個角色戲份不多,卻成為推動劇情發展的重要動力。電影上映後,因為劇情刪減問題給觀眾的觀影帶來不少困惑,比如蘇見明(雷佳音飾)如何從天線寶寶玩具中找到朱麗的手機?在新京報專訪中,林博洋透露,在拍攝時已經有規定情境,「小波」(紅色天線寶寶)是姨媽送給楊曉薇的第一個禮物,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找手機時,便想到了「小波」。而楊曉薇跟蘇見明在銀行見面,以及電話裡也有提到「小波」。

繼《堅如磐石》之後,林博洋又參演了張藝謀導演的《狙擊手》和《滿江紅》,有了幾次展現不同角色的機會。如今,她已經大學畢業一年,對於未來,林博洋有著理性的期待「希望未來能夠遇到好的角色和劇本,把戲演好,這對於演員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

訓練時每隔一個禮拜,就有人被淘汰

林博洋從小生活在藝術氣息很濃厚的家庭環境中,外公外婆學的美聲,畢業於上海音樂學院,他們很希望家裡有人也能走藝術這條路。林博洋很小就被外婆帶去少年宮參加合唱團、小主持人班,練快板、學相聲。

後來,林博洋又學了一段時間播音,藝考的時候,播音、聲樂、表演這三個專業她全考了,「當時想著能多報一些學校,能考上什麼算什麼」。結果,她最終拿到了中央戲劇學院音樂劇表演專業全國第二名,北京電影學院表演專業全國第九名,上海視覺藝術學院音樂劇全國第二,另外她還憑藉高分拿到了浙江傳媒學院播音主持專業、禮儀文化專業,以及南京藝術學院表演專業總共3張合格證。

林博洋當時參加藝考的時候,曾考了播音、聲樂、表演這三個專業。

最初林博洋的外婆覺得外孫女唱歌還行,有意往這個方向培養,沒有奢望走表演這條路,沒想到林博洋最終選擇了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誤打誤撞進入演員這個行業。從小參加各種課程班,已經練就了林博洋的多才多藝。在廈門六中就讀時,林博洋一直都是學校的晚會主持人,經常參加朗誦比賽,「我挺享受舞台的,經過那幾年,也鍛鍊了自己,膽子挺大的,不懼怕觀眾,敢於站在台上說話」,林博洋表示,可能是之前的積累,讓自己能夠走上表演這條路。

而能夠參演到張藝謀導演的電影中來,林博洋跟所有新人演員一樣,都經歷了一個相似的選角過程:錄製自我介紹影片、選角導演通知面試、進入表演訓練……

從2018年9月開始,在不影響學業的情況下,林博洋就會去參加劇組的訓練。每次訓練大概有五六個女生,但隔一個禮拜再來,人就換了。林博洋就去問選角的姐姐,為什麼今天又換人了。得到的答案是,有人被淘汰了。

淘汰機制給了林博洋很大壓力。最開始去訓練時,她更多的是抱著一個學習的心態,在密集地訓練中有很好的表演老師指導,就會特別珍惜,但後面一直有人離開,就讓她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不想失去這個機會」。林博洋說,在那半年時間里,她學到了很多表演上的東西,包括跟對手的交流,如何將自己的經歷帶入到表演中來,其實都是需要訓練的。

得知一人分飾兩角,當時都蒙了

其實在半年訓練期間,林博洋並不知道自己要演什麼角色,直到電影在重慶開機,到了拍攝現場,她才大概知道劇本內容,自己要飾演兩個角色——楊曉薇和楊曉薇的姨媽朱麗。「當時我都有點蒙,沒想到給了這樣一個規定情境」。

林博洋進組拍的第一場戲是在地鐵上和張國立的對手戲。她印象特別深刻,地鐵是在橋上面,她在下面換好衣服,爬了一段很長的樓梯,看到了張藝謀導演和張國立在聊天。「我特別緊張,剛在樓梯下面背好的詞兒,全忘了」,林博洋說,自己甚至連鏡頭在哪都不知道。

《堅如磐石》劇照。 林博洋進組拍的第一場戲是在地鐵上和張國立的對手戲。

林博洋說,這場戲是實景拍攝,拍攝難度比較大,因為地鐵外邊城市的燈光馬上就會變暗,只有兩次能經過導演想要的外景,所以只有兩次拍攝機會,最多半小時。這給林博洋造成了更大心理壓力,不知道該怎麼辦。張國立就把每一個鏡頭都指給林博洋,讓她慢慢放鬆下來。

成片中,姨媽朱麗這個角色只在一段演唱《親愛的小孩》的影像中出現。拍唱歌那場戲時,做完造型之後,林博洋就已經進入角色了,覺得挺像那個年代的人,並且在心裡給角色設定好了情境:朱麗當時還沒有發現黎誌田(於和偉飾)和鄭剛(張國立飾)的那些秘密,那時候她非常享受舞台,光鮮亮麗的,不需要傳遞其他情感地去唱歌。

《堅如磐石》劇照。 林博洋飾演姨媽朱麗。

為了更貼近那個年代,林博洋特意找了一些老式的唱歌影片,盡力往那個年代去靠一靠。「當時唱的時候,以為後面會再重新錄一遍,沒想到直接用現場的版本」,林博洋覺得有些遺憾,當時沒有發揮好,如果現在唱的話,肯定比之前好多了。

拍被綁架戲,眼神有害怕也有堅定

片中有一場楊曉薇被綁架的戲,那已經是林博洋在劇組拍攝接近尾聲階段,壓力特別大,需要非常大的情緒調動。「雖然訓練階段也有很多關於情緒調度的訓練,但我很擔心拍攝現場發揮不出來,導演會不會把我換掉」。林博洋有過這樣的擔心。

林博洋理解角色,楊曉薇從小是跟姨媽相依為命長大的,姨媽對她來說就是最重要的親人。當她知道姨媽其實是非正常死亡的時候,心裡除了悲痛之外,其實有一種想替姨媽復仇的心理,所以即便在被綁架的時候,眼神就算開始流露出的是害怕,最後目光也是堅定的。

《堅如磐石》劇照。 林博洋表示自己在拍楊曉薇被綁架的戲時,壓力特別大,需要非常大的情緒調動。

在拍攝過程中,她也很感謝這場戲的對手演員李乃文老師。「電腦上打出的100萬、500萬這些數字,對我的外部刺激不是很大,反倒是乃文老師的沉穩冷靜,眼神中又帶有一點殺氣的感覺,真的有把我嚇到,很快就出了情緒」。林博洋說,當時自己的嘴巴被膠帶封死了,手腳也是綁著,能傳遞情感的部分只有眼神了,而李乃文老師的每次試探,都能讓她做出不同反應。

拍攝《堅如磐石》時,林博洋還在北京電影學院讀書,只能利用課餘時間拍攝。劇組將她的戲集中在一起,她往返了重慶三次拍完。她下午三點多上完課,馬上趕去機場,進到組里拍夜戲,要是第二天正好碰上週末,就留在組里,看其他演員演戲。

林博洋印象最深的是張國立和於和偉的那場「掀火鍋」戲,「在監視器前看兩位前輩的眼神交流,把我完全震懾到了」,林博洋覺得,於和偉老師厲害的一點在於,他前一秒還在跟導演說說笑笑,一開機馬上就能轉換成黎誌田本人,馬上進入到角色里,非常值得自己學習。

張藝謀叮囑她,拍戲不要圖快

《堅如磐石》之後,林博洋又和張藝謀導演合作了兩次。在《狙擊手》中飾演一名戰地女記者,在《滿江紅》里飾演了一位為成全忠義而捨身赴局的舞姬柳燕。

林博洋(圖中)在《滿江紅》里飾演了一位為成全忠義而捨身赴局的舞姬柳燕。

三次參與到張藝謀導演的作品,林博洋學習到很多,感覺每次都有小小的進步。「三個角色其實都很不一樣的,給我好幾次展現不同角色的機會」,林博洋很感謝導演對她的信任。

第一次合作《堅如磐石》時,林博洋更多的是緊張忐忑,不敢與導演說話,能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就算完成任務了。到了後面兩次合作,林博洋覺得自己敢於去跟導演溝通角色,「其實導演是很溫柔的人,如果你要跟他去探討角色,他就會告訴你他對於這個角色的理解,我也能夠從他的表述中發現這個角色的發亮點以及應該如何去演」。

林博洋在《狙擊手》中飾演女記者。

林博洋回憶,當時拿到《狙擊手》中的女記者這個角色之後,她特意去查背景資料,發現能讓她發揮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之後,在與導演的交流中,林博洋覺得可以賦予這個角色一些劇本中沒有的色彩性格,比如特別容易感動,這種情感很容易代入到與班長的對話中。

這三部戲,每部戲都能遇到不同的前輩老師,對林博洋來說,是難得的學習機會。「我發現他們對於角色的理解非常透徹,在片場沒事的時候都會找對手演員或者導演聊劇本,」林博洋覺得,只有對劇本和角色吃透,才能把戲演好。

這幾年,張藝謀導演也經常叮囑林博洋,拍戲不要圖快。林博洋說,她的想法也是拍戲不要快,只求好,「這幾年可能作品不是很多,但我希望演的每一個角色,不管角色大小、戲份多少,都稍微能拿得出手」。

新京報記者 滕朝

編輯 黃嘉齡

校對 吳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