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獲金像獎的薑大衛說自己看完《白日之下》,心情也久久不能平複

薑大衛憑藉電影《白日之下》獲得第4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 供圖 IC薑大衛憑藉電影《白日之下》獲得第4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 供圖 IC

之前有影迷開玩笑:當年爾冬升導演用《癲佬正傳》和《新不了情》,助力哥哥秦沛拿下兩座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獎盃,這一次他作為《白日之下》的監製,是不是該助力二哥薑大衛了。4月14日晚,第4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典禮上,終於圓了很多影迷的夢想,76歲的薑大衛憑藉電影《白日之下》中的精彩表演,首次獲得表演獎提名便拿下最佳男配角獎,收穫人生第一座香港電影金像獎。

薑大衛在影片《白日之下》中飾演通伯。

在《白日之下》這部講述記者臥底潛入殘疾院舍,調查虐待老人事件的影片中,薑大衛飾演住在殘疾院舍的通伯,表面扮傻,但是內心非常通透,與假扮自己孫女的曉琪(餘香凝飾)有不少溫情戲。該片由真實事件改編,薑大衛表示當年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就很生氣,希望可以將施暴者繩之以法,他很高興導演簡君晉能將那起事件拍出來,讓更多人知道。而薑大衛第一次看到電影的完整版是在馬來西亞的首映上,他看完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需要緩一段時間。

從4歲當童星開始演藝生涯,薑大衛已經在影視行業摸爬滾打70多年。1970年,23歲的他憑藉電影《報仇》獲得了第十六屆亞洲影展最佳男主角獎,成為香港歷史上第一位獲此殊榮的演員。得知自己獲獎消息時,他當時正在香港新界拍攝《十三太保》,站在城樓上準備拍往下跳的動作戲,有沒有拿獎,對他來說一切照舊,接著開工。

在《白日之下》上映前,新京報記者採訪了薑大衛,對於今年入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的其他競爭者作品,他表示就差吳慷仁的《但願人長久》這部電影還沒看,「雖然我沒有看過,但是我聽過很多人講他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我也希望他能拿到,這個是真心話」。

【專訪】

主動找年輕演員交流放鬆,這樣便於溝通

新京報:最初導演簡君晉是怎麼找你來飾演通伯這個角色的?

薑大衛: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簡導演會找我,因為我給別人的印象都是拍武俠片,或者在近期影視作品中經常演有錢人、律師、奸詐的人,但是聽他說他們一些新導演坐在一起經常互相聊各自的劇本,聊到這個劇本之後,不知道哪位導演就說不如找薑大衛試一下,所以他就找到我了。

薑大衛與餘香凝在影片《白日之下》中有很多精彩的對手戲。

新京報:在開機前,為角色做了哪些準備工作?

薑大衛:當時拿到劇本之後,覺得應該用面部表情、身體動作,或者講話的語氣告訴別人我是傻的,最後我主要是用最簡單的身體語言,即搖頭晃腦,一些小動作到處張望,除了開始要裝傻給假冒我孫女的餘香凝看之外,讓她相信也讓觀眾相信之後,其實後面的戲,一直都是按照劇本去做。

新京報:飾演一位失智的老人,但他有時候也很清醒,在表演的時候,如何把握好這個尺度?

薑大衛:我覺得這個角色最難的應該是如何演,才能夠讓觀眾覺得這個人是傻的。但問題是我演的這個角色並不是真的傻,只不過是裝傻,裝完傻之後變成正常人,還要讓觀眾看出我在裡面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很難演。

新京報:有一場戲,胡楓老師飾演的水哥在睡夢中走了,你飾演的通伯在一邊守護著,沒有任何表情和台詞,那場戲的表演是怎麼考慮的?

薑大衛:關於水哥離開的那場戲,我坐在床邊,其實當時不需要想任何事情,那個只不過是表面上,內心其實是很複雜的。我的好朋友走了當然傷心。當時拍戲的時候只不過是儘量不去想,只是想這張床為什麼如此重要,比人還要重要。

《白日之下》劇照。 胡楓飾演的水哥和薑大衛飾演的通伯是殘疾院舍的室友。

新京報:導演是一位新人,這部作品是他的長片處女作,通過這次合作。你對導演有什麼印象?

薑大衛:我和簡導演因為這部電影才認識,第一次聊天就感覺到他對劇本非常熟悉,瞭解到他這麼多年付出很大的努力,開始覺得這個新導演不錯。後來我們一起開工的時候,看到他很認真、很努力,也很樂意和演員去溝通。因為大家都知道,電影在劇本階段和現場拍攝的時候一定有出入,這方面我們大家就一起商量研究,我給他一些意見,他給我們一些意見,我覺得這個導演對電影有很大的熱忱。

新京報:片中有不少年輕演員,他們面對前輩演員時會緊張嗎?在片場你是怎麼和他們溝通的?

薑大衛:和一幫新演員合作我也試過很多次,有很多新演員見到我可能出於尊重或者是不好意思,不會自動過來跟我聊天,但我可以反過來做,我主動上去跟他們聊天,互相認識一下。我也想知道他們曾經拍過什麼電影,我看沒看過,甚至我們也會交流一下這場戲這樣做會不會更好,大家先放鬆心情,這樣溝通起來就容易很多。

新京報:結尾下雨的那場戲,通伯把自己的帽子給曉琪戴上,據說是你即興創作的,這種現場碰撞出來的即興創作多嗎?

薑大衛:結尾那場戲其實當時按照劇本去拍,導演是用一鏡到底,到後面我們對話時才分開。我們在拍了兩次之後,回看的時候,我忽然間覺得這個情況下通伯應該做一些事情,那麼做什麼呢?如果我用兩個身份來想,第一,一個傻的通伯應該怎麼做呢?就會覺得她很慘被雨淋,會不會傷風感冒,所以給她一頂帽子幫她遮雨。如果一個清醒的通伯會想,她在這個情形下被人指責,給她一頂帽子,除了幫她遮風擋雨之外,也可以像征式地保護她,希望她能夠繼續向前走,做她覺得正確的事情。

新京報:據說你第一次看完這部電影之後,被震撼住了,久久不能平複心情,被哪個段落打動到了?

薑大衛:我在馬來西亞第一次看這部電影的完整版,當然剛看完劇本以及拍戲的時候大家心裡就覺得這是一部好電影,但是經過後期製作加上各種效果,我覺得這部電影比真實的事情還要真,所以我覺得很震撼,看完之後真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平複心情。

新京報記者 滕朝

編輯 黃嘉齡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