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致去程列車停運、返程退票卻被收費？律師：退票規則應納入往返票

「去不了目的地又怎麼能坐車回來？往返高鐵票不應該都免費退嗎？」受颱風「貝碧嘉」影響，鐵路部分線路採取臨時停運措施。但來自上海的童先生向澎湃公眾互動平台「服務湃」反映，他通過12306購買了9月16日從上海到常熟、9月17日從常熟至上海的往返高鐵票。受「貝碧嘉」影響，去程車次停運。辦理退票時，9月17日常熟至上海的返程高鐵票卻被12306收取了每張4元的退票費。

對此，12306工作人員回應稱，乘客購買的返程票不符合「24小時內聯程票」規定，因此要收取退票費。

有律師表示，希望鐵路部門在現有的退票政策中增加「往返車票」專門的退票規則。或者對現有的聯程車票間隔時間作出調整。

兩次購票均因颱風不得不退票

早在9月2日，童先生一家三口就買好了9月16日G8282次上海至常熟的高鐵票。9月4日，又買到了9月17日返程的G3295次常熟至上海高鐵票。然而9月14日，他收到了12306的短信通知，稱當次列車因故停運。12306將在原車票乘車日之後的5日內，自動辦理退票手續，且不收退票費。

當晚，心有不甘的童先生又搶到了三張9月16日D9562次上海至常熟的動車票。但颱風「貝碧嘉」仍然導致該車次臨時停運。15日，他收到D9562次因故停運的短信通知。

值得注意的是，12306分別在14日、15日發來的短信通知中均稱，「已購聯程車票，請在聯程車票開車前自行登錄12306網站（含12306移動端）與G8282次/D9562次列車車票一併辦理退票，均不收取退票費」。

然而，16日辦理退票時，童先生意外發現，辦理9月17日G3295次常熟至上海高鐵票退票時，他被12306收取了共計12元的退票費。

隨後，童先生聯繫12345和12306詢問。12306工作人員回應稱，往返票在24小時內視為聯程票，可以享受免費退票的待遇。但如果超過24小時，則被視為單獨行程，前序行程因故取消的，後續行程的退票不再免費。

「明明是關聯的行程，回程為何要收退票費？」對12306工作人員的解釋，童先生表示困惑。

往返高鐵票的退票政策是如何規定的？聯程票又是指什麼？澎湃新聞隨後查閱了12306官網及剛剛施行的2024版《中國國家鐵路集團有限公司鐵路旅客運輸規程》（以下簡稱「2024版《國鐵集團客規》」）。

12306官網顯示，因列車停運導致旅客退票時，旅客可自列車停運信息公佈時起，至車票乘車日期後30日以內辦理退票手續，不收退票費。列車停運信息公佈前購買的聯程車票，可在聯程車票開車前一併辦理退票，不收退票費。

至於什麼是聯程車票，12306官網解釋稱，聯程車票是旅客分段購買的，出發地至目的地間可聯程接續的多段車票；前段車票到站與後段車票發站應為同一或同城鐵路客運營業站。 

而2024版《國鐵集團客規》則明確規定，聯程車票的前段車票到站時間與後段車票開車時間間隔不超過24小時。

澎湃新聞注意到，童先生購買的G8282次、D9562次抵達常熟的時間分別是9月16日的11:57和13:30。而9月17日G3295次常熟站的發車時間為16:52，間隔時間均超過24小時。

律師建議進一步優化退票規則

「去程可以全額退票，回程按照規定卻要收取退票費。」這一規則令童先生不禁追問：去不了又怎麼能坐車回來？不應該都免費退票嗎？

對此，陝西恒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知名公益律師趙良善認為，颱風「摩羯」、「貝碧嘉」等極端天氣，顯然屬於不可抗力因素。《民法典》第180條明確規定，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民事義務的，不承擔民事責任。

中國法學會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研究會副秘書長陳音江也認為，颱風這種極端天氣確實是不可預知、不可避免的，屬於不可抗力因素。因此，約定雙方均可解除合約，且無需承擔違約責任。

與此同時，陳音江認為，聯程車票必須在24小時內完成接續換乘的規定，可根據具體情況調整。「比如上海到崑山那麼近，24小時內往返可能還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如果兩地相隔很遠，24小時可能就不太符合實際。」

湖南金州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律師邢鑫告訴澎湃新聞，目前12306對往返車票沒有專門的退票規則，2024版《國鐵集團客規》僅對聯程車票作了專門的界定。消費者童先生購買的車票顯然符合聯程車票相關規定。

「颱風等極端條件對個人出行計劃的影響是巨大的，並不僅僅局限於受影響而停運的列車，還可能因為某一段行程無法通行從而影響後續行程乃至整個出行計劃。」邢鑫認為，往返車票退票規則需要引起高度重視，「很多時候遊客會在一個城市停留超過24小時，從而導致不適用聯程車票的退款規則。」

邢鑫表示，現代交通運輸體系中，乘坐高鐵在兩地間往返較為常見。希望鐵路部門可以考慮在退票政策中增加對於「往返車票」專門的退票規則，「或者可以擴大聯程車票的判定時間，從目前的24小時增加至48小時甚至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