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破曉》把人性放在前面,把案件慢慢往後放丨導演談

由潘粵明、王龍正等原班人馬打造的《白夜追兇》續集《白夜破曉》正在優酷熱播。該劇延續了《白夜追兇》的人物設定和劇情並繼續推進,講述了被滅門慘案牽連的雙胞胎兄弟關宏峰和關宏宇,與隱藏在暗處的犯罪組織對抗的故事。

創作期間,主創們的敬業態度和凝聚力給導演劉英劍留下了深刻印象。為了保持和上一季一樣的身型,潘粵明幾乎不吃晚飯;《白夜破曉》劇情設定在冬季,而拍攝地點在海口,氣溫38攝氏度左右。「在炎熱的天氣下,演員們穿著厚重的秋冬服裝,誰也沒有鬆懈。」劉英劍形容「白夜」系列對他而言像一首老歌。「我們在大學時光中聽了一首歌,然後隔了十年沒聽,突然有一天聽到的時候,你會迅速回到那個時代。我看到這個戲的時候,可能會想起當時陪我一起看那個戲的人。」

《白夜破曉》集齊原班人馬。

創新突破:加了一些所謂的喜劇元素

新京報:七年過去了,據說第一季拍戲的那棟大樓已經拆了,第二季拍攝的時候是如何做到1:1還原的?

劉英劍:拍攝《白夜追兇》的時候,長風支隊裡邊的場景是我們找了一個實景,當時在東莞。等到我們啟動第二季的時候,那個樓已經不在了,我們就和美術老師一塊聊怎麼來複原。因為當時也沒有具體的尺寸,美術老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們再重新看第一季的那些片段,在裡面找地磚,通過地磚的尺寸反推原來的格局,在棚裡面搭起來。

新京報:《白夜破曉》除了要面對七年前的老觀眾,也需要吸引到更年輕一代的觀眾,如今的觀眾對懸疑劇的要求更高了,在《白夜破曉》的創作過程中對劇本、人物塑造、敘事手法、拍攝等方面做了哪些創新和突破,以滿足觀眾對續作的期待?

劉英劍:這個劇本七年前就已經有了,新老觀眾都要兼顧。關於延續,在拍攝第二季的時候,我們做了很多第一季里名場面的複刻,用同樣的鏡頭拍同樣的演員,包括同樣的場景,以迅速拉回觀眾對《白夜追兇》的念想。包括劇中的音樂,第一季裡面大家能記得住的那些音樂我們都保留了。在《白夜破曉》中,原來的那些案件和整體邏輯都沒有動,只是在裡面加了一些所謂的喜劇元素。我們不玩現掛的梗,基本上有連帶關係,比如第一個就是「活不過第三集」的點,在第三集關宏峰出場以後,讓郜君然覺得兩個人不太一樣,然後去提取到之前的指紋,發現了兄弟倆是兩個人。加入喜劇元素是希望讓大家看這部戲有相對輕鬆一點兒的心態,後面進入主線案件的時候,這些喜劇就沒有了。

新京報:法醫郜君然這一人物的加入,在情節推動上發揮著什麼樣的作用?其指認關宏峰、關宏宇共用身份這一情節,對後續故事發展有怎樣的伏筆作用?

劉英劍:郜君然首先是一個高材生,有很強的能力。同時他是關宏峰的小迷弟,他出場第一次見關宏峰的時候,見到的其實是關宏宇。郜君然還擦了擦手去握手,在這一過程當中他有一些失望,原來我們警界里傳得那麼神的一個人不過如此。他是對關宏峰有一些失望的,所以他會有一些應激反應,在他心裡關宏峰跌下了神壇。到第三集真正的關宏峰上線以後,他發現關宏峰的眼神不一樣,所以他判斷出來他們是兩個人。後面郜君然加入了主角團,在偵破案件的時候有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

案件: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是高智商犯罪

新京報:《白夜破曉》中關於案件選擇是如何考量的?加入了打拐案件以及虐寵案件,是為了貼合當下社會的議題嗎?

劉英劍:拿到劇本的時候就是這些案件。像周子博案和四月殺手案都是講了一些社會話題,新聞也會看到這樣的案例,包括偷小孩。我們也想呼籲大家多關注這一類案件,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新京報:也有網民認為,第二季部分案件有些簡單,降低了破案難度?

劉英劍: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是高智商犯罪,還有激情犯罪等各種各樣的犯罪,現在觀眾看到的案件都很簡單,但都是我們身邊的事。我們在第二季裡面更關注的是人性,而不是用那些推理案件的難度,或者是高智商的懸疑感去吸引觀眾。第二季最主要講的還是人,通過一個一個案件看到主角團的變化。

新京報:這部劇里,關宏峰和關宏宇換衣服交接的場面幾乎沒有展示,二人切換得更流暢自然了,這是出於哪些考量?

劉英劍:這也是籌備階段著重研究過的問題,因為第一季中兩個人換衣服、交接手機和鑰匙,有很多戲都是這樣的,我覺得大家都看多了,在第二季的時候想辦法避免這些,交接留給觀眾去想像。

潘粵明分飾兩角。

人物:主角團的人物都有成長

新京報:這一季的角色與上一季相比,每個人都有哪些顯而易見的變化?尤其是關宏峰,他跟弟弟磨合一年,都發生了哪些改變?

劉英劍:我們主角團的人物都有成長,關宏峰變得沒有那麼一意孤行了,關宏宇也表現出了睿智的那一面,周巡也沒有那麼多的碎言碎語了。第一季到現在,如果主角團沒有變化,大家也會產生一些審美疲勞。

新京報:這部劇在撒糖方面,更多戲份突出了周巡跟關氏兄弟的CP感,主創團隊有哪些考量?

劉英劍:第一季的結尾周巡就知道他們兄弟倆的身份了,接下來怎麼辦,就是左右逢源,其實這就是周巡的另外一面。第一季周巡主要針對的人是關宏宇,他一直相信他們是被冤枉的,但是周巡有他的使命,他的使命是一個人民警察,他要找到殺害吳征一家五口的真兇。他有警察的屬性,也有他的訴求和他的目的,為了抓到真兇做了一些妥協。

周巡人物個性有所成長,不那麼「愛說話」了。

新京報:網上一直呼籲潘粵明減肥演戲,為了控制體重,他是如何保持關宏峰/關宏宇形象的?

劉英劍:潘老師為這個戲真的做出了很多犧牲,包括在我們決定要重啟的時候,他就開始找健身教練,每天在健身。拍攝的過程當中,他幾乎不怎麼吃晚飯,我們私下的聚會他從來不參加,也不喝酒,一直在保持著最好的狀態。

題材:不管有什麼樣的外殼,講的還是人性

新京報:《白夜破曉》在延續前作懸疑風格的同時,也探討了人性、正義與真相等哲學議題。對於觀眾來說,這些探討具有哪些現實意義?在前作擁有那麼多擁躉之後拍續作,有時候是把雙刃劍,有人喜歡就會有人「抽水」,怎麼看待不一樣的評論?

劉英劍:這些意義就在於,讓我們看到了人物最真實的心理狀態。包括一些所謂不該發生的案件就應該儘量避免,讓它以後不要再發生。至於有人喜歡有人「抽水」,很正常,做成什麼樣都會有這樣的反饋,我們就理性看待,說中了我們就虛心接受,好好把這些寶貴的經驗留在下一部戲,爭取拍得讓更多人滿意。

新京報:今年懸疑賽道競逐不斷,當質量、陣容、製作成為懸疑劇標配後,在你看來,什麼才是奪回觀眾注意力的劇作元素?

劉英劍:在劇作表層的鏡頭語言、懸疑表達之外,最後講的還是人,這是我比較在意的。不管有什麼樣的外殼,講的還是人性。比如有些觀眾說我們的故事案件不夠懸疑,或是不夠燒腦,我們努力把人性放在前面,把案件慢慢往後放。

新京報記者 劉瑋

編輯 佟娜

校對 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