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中央銀行應與時俱進，把資產價格穩定納入調控視野

12月21日，中國財富管理50人論壇2024年會在京舉行。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實施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理事長李揚表示，在經濟運行面臨需求不足局面時，實行寬鬆的貨幣政策來應對資本市場波動，保護家庭和企業的資產負債表，保護居民的消費能力，藉以擴大總需求，是合乎邏輯的選擇。

針對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求的「適時降準降息」，李揚認為，我國存款準備金率還有下降空間，這對需求擴張有非常大的作用，同時，在中國高度依賴息差的商業銀行體系中，降息當然會帶來一些負面衝擊問題，需要設法解決，根本路徑是提高銀行的金融服務水平。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求，保持流動性充裕，使社會融資規模、貨幣供應量增長同經濟增長、價格總水平預期目標相匹配。對此，李揚表示，很多人把流動性理解為貨幣，這是片面的。流動性指的是一種狀況、一種能力，指的是在保持價格基本穩定的前提下，市場參與者以市場價格達成交易的可能性。所以，流動性管理的要義不是要放多少貨幣，而是要使得各種各樣的金融市場能夠有效地勾連、順暢地轉換。

李揚強調，本世紀以來，世界各國的中央銀行的主要任務已經逐漸轉向以管理流動性為核心，「管理貨幣供應和調控利率的目的，都是要保持一個有彈性、充裕的流動性。」

針對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求的「探索拓展中央銀行宏觀審慎與金融穩定功能，創新金融工具，維護金融市場穩定」，李揚表示，這意味著，中央銀行必須與時俱進，把資產價格穩定納入自己的調控視野。近期，中國人民銀行創設首期規模5000億元證券、基金、保險公司互換便利，提升機構的資金獲取能力和股票增持能力，支持資本市場發展，「中央銀行不能聽任資本市場下瀉，但肯定也不能直接下場，互換便利就是這樣一種創新金融工具。」

此外，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還要求，保持人民幣彙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李揚指出，貨幣當局經常會遇到一個矛盾的問題，即當彙率變化時，保彙率還是保儲備？「應當保儲備。」他強調，儲備是真金白銀，彙率只是不斷波動的價格，導致彙率波動有很多非實體因素，甚至投機因素，不能聽任投機因素主導貨幣政策。上世紀末亞洲金融危機以來的實踐反復均證明：保彙率幾乎是做不到的，也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