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國行·長江之歌|重慶江北發現一條清代官道
來源:新重慶-重慶日報
近日,位於重慶江北區寸灘街道的王爺廟遺址,在經過近5個月的考古發掘後,正式浮出水面。在考古隊員們手中發掘出土的18層密密麻麻地層,宛若一本厚厚的實物史書,為人們忠實地記錄下了這片土地上從遠古至今的故事。
▲遺址出土的清代官道。重慶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12月23日,新重慶-重慶日報記者採訪了重慶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大遺址考古和保護中心文博研究員、王爺廟遺址現場發掘負責人劉繼東,聽他解析這本「實物史書」的每一個章節。
數千年前,古人們在這裏以捕魚狩獵為生
時光回到數千年前,長江水如同今日一般一往無前地奔騰而去。在江邊的灘塗之上,一群古人類正忙碌地捕魚狩獵,為族群的生存起早貪黑。
劉繼東說,在王爺廟遺址中,考古隊員們找到了十餘個灰坑,在這些灰坑裡出土的器物,書寫下了這片土地上自新石器到商周時期的故事。
坑洞里出土了什麼?
以磨製石器為主的大量石頭工具,它們中不僅有石斧、箭鏃等用於捕獵和採集的工具,切割器、敲砸器等用於加工的工具,甚至還有捕魚用的網墜。
同時,在一個出土灰坑裡,考古隊員們還找到了幾把沒有磨製完成的石頭。它們已經打製修整,但卻並未最終成形。經過初步判斷,這些被中途廢棄的半成品多為石斧。
除此之外,考古隊員們還在灰坑裡找到了大量陶器。這些陶器按陶質可分為泥質和夾砂兩種,以夾砂陶為主。
▲遺址出土的新石器到商周時期遺存。重慶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同時,考古隊員們發現本次出土的陶片素面較少,基本上都有紋飾,主要為各種花邊口沿、粗繩紋、細繩紋、交錯繩紋等。可辨器形有花邊口沿罐、小平底罐、缽、釜、尖底盞、炮彈杯、高領壺、紡輪等。
該如何理解這本「實物史書」的第一章節呢?
劉繼東告訴記者,王爺廟遺址背靠緩坡面向長江,是理想的生活場地。在早期地層採集中,有大臍椰雕蝸牛、雨擬管螺等,對當時人類的生產模式和生態環境具有較為重要的研究價值。該遺址應為聚落附近的石器加工點。它的破土而出為研究長江上遊地區新石器至商周時期人類聚落模式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出土桑治元時期瓷器碎片記錄人們生活場景
時光荏苒,時間來到桑治元時期,「實物史書」也由此拉開了第二章節。
在這個時間段的地層里,考古隊員們找到了大量瓷器碎片,它們大部分來自碗、盞、碟等生活用瓷器。其中不僅有人們常見的白瓷、青瓷,還有以塗山窯為代表的黑瓷。
同時,考古隊員們還在這片地層中,找到了大量的陶製布紋板瓦,這些來自古代建築上的殘存建築構件,說明在桑治元時期,人們曾在這裏生活居住著。
▲遺址出土的桑治元瓷器碎片。重慶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彼時的重慶城已經正式得名「重慶」。
這個時候的重慶城,城市規模比唐代擴大將近一倍,城市開始突破自然地勢限制往高處發展。城里已形成較為繁華的「三街六市」和沿江商業帶,其中沿江商業帶結合水運可能形成集散市場類型的專業街市。
與此同時,農業、手工業和礦業發展到了相當的規模。而因為這些產業的發展,也促使了商業的發展。重慶的城市功能開始發生改變,碼頭和經濟功能開始顯現,也因此,在遠離重慶「母城」渝中半島的長江北岸,也逐漸出現很多集市和居住地。
一條清代石板路再現古代官道模樣
歷史的車輪繼續前進,時間來到了清代,「實物史書」也進入了第三章節。
在這片地層里,考古隊員們找到了一條「路」。
劉繼東說,這條路平面呈條帶形,大致呈南北走向,南延伸段應與長壽、洛磧等地相通,北段與明月橋和黑石子老街相接,應是清代長壽、洛磧等地通往江北、朝天門方向的官道。由形狀不規則的長方形石板平鋪而成。
在這條官道的一側,考古隊員們還找到了一處寺廟的遺址。
隨著這座寺廟的遺址一點點出土,寺廟的模樣也得以展現。
這是一處面朝長江依山而建的廟宇,它不僅有獨屬的山門,還有由長方形條石砌築而成的面闊三間正殿。這個正殿與兩側的廂房圍合形成天井,也造就了寺院三合院式的建築結構。
劉繼東說,清代寺廟遺址的分佈範圍和空間格局,為重慶主城地區清代寺廟形製、宗教研究提供了新材料。王爺廟清代寺廟建築坐東朝西,中軸對稱,利用自然地勢和修築的墊土台基,使寺廟建築分佈於五層台地之上,層級升高,是一處典型的川渝地區三合院式山地寺廟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