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殺3》肖央：被稱「父愛如山體滑坡」，我相信不破不立｜對話

熱映影片《誤殺3》自元旦檔上映至發稿日，票房已經突破6億，並佔據多日票房榜冠軍，可見後勁十足，觀眾也為片中肖央飾演父親鄭炳睿的反轉這個設定拍案驚奇。而對於肖央來說，這次「反轉」是挑戰，也帶來極大的壓力。《誤殺》系列中，肖央一直飾演在道德困境中反轉騰挪的複雜父親角色。在第一部的角色是保護妻女、捍衛家庭的父親，父愛如山；在《誤殺2》中，當兒子等待移植的心臟被權貴劫走後，他化身為放手一搏的父親，但《誤殺3》中的鄭炳睿也是一位「愛女兒」的父親，只不過這位父親人性竟然複雜到「虎毒食子」，正因為他的結局與前兩位父親反差極大，甚至被觀眾稱為「父愛如山體滑坡」。

此次，肖央一改往日「愛孩子」的立場，不複從前一心守護家庭的慈父形象，成為喪心病狂的「人販子」反派，對很多觀眾來說都是一種「意想不到」，對肖央來說更是一種突破角色的渴望：「要在觀眾喜歡的事情上做出改變，本就是一個冒險的選擇，可能會很成功，也有可能失敗。就像是一個飯館習慣了一道菜式，你突然要改一改，自然而然會知道這次選擇會面臨的難度。開始我們有所擔心，但後來我瞭解了這個劇本，它是關於追求真相的代價與堅持的電影，它有一個堅不可摧的主題，那在劇情上來說，我的角色好壞就不再承擔那麼大的問題，因此我認為是可行的，是應該要這麼演的。」《誤殺》已經到了第三部，還會不會有新的《誤殺》？對這個問題肖央也誠懇地表示，一切都看劇本機緣，世界上很難有永遠一成不變的喜好，「求變求新」對他乃至整個團隊都充滿了吸引力，他依舊在期待。從觀眾曾經熟悉的喜劇角色、到觀眾逐漸接受的複雜角色、再到惡出人性張力的隱藏反派，觀眾不再熟悉的肖央，令每次出演都帶來挑戰與懸念。

【對話】

角色有灰色地帶，演反派也挺有意思

新京報：作為《誤殺》系列的靈魂人物，這個系列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意義？

肖央：《誤殺》對我來說是一個轉折，這之後找我的嚴肅戲就偏多了。其實這個過程中我也在思考是演喜劇還是正劇，這個系列也幫助我打開了戲路。只不過《誤殺》系列確實是很沉重的一個系列，總是讓你營救兒女，或者炸死誰，或者一追真相，比如這一部中女兒的手被剁了，確實讓我挺受挫，挺折磨的。

新京報：《誤殺3》有很多恐怖元素，比如船上的人偶，再加上壓抑恐怖的異國環境，比如你看到自己孩子被剁了手當時的生理反應，非常真實，這些戲的細節是如何拍攝的？

肖央：這些真實表達的生理反應其實是很難展現的，但確實你置於那個恐怖的環境中就會有所代入，但演員的反應肯定不能太假了，我記得當時查閱了很多資料或者是紀錄片，你會發現人在高度緊張、極度悲傷或者崩潰的時候是容易嘔吐的，當時鄭炳睿看到女兒手指斷掉那麼觸目驚心的畫面，自然會有這樣的崩潰反應，演的時候融入情景，再把真實人會有的反應表達出來就可以了。

在肖央看來，《誤殺3》中的父親鄭炳睿有很大的灰色地帶。

新京報：電影中，鄭炳睿的人設就是一個很大的懸念，前半段也很難相信他的反派特質，直到在船上的對峙戲才逐漸讓他的真容浮出水面，這算是《誤殺》系列中表演最難的一次嗎？

肖央：算是，對於鄭炳睿來說有很多模糊地帶，這一路上，你基本要跟手機演戲，跟攝像頭演戲，很多沒有對手的情況下你要真實呈現，稍微不注意就會露出破綻。就這個角色來說，他有很大的灰色地帶。畢竟每個人大多數時間也會在一個矛盾地帶選擇，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比如該勇敢的時候我慫了，該慷慨的時候我摳搜了，該有格局的時候我計較了，大部分是這樣的。儘管你知道該怎麼做是好的，但那一瞬間真的來的時候，你不見得一定會怎樣。有些時候該你承擔但你沒有，你似乎減少了一些自己的焦慮，危險，或者是自我保護，但實際上會面對更大的黑暗。

新京報：最後結局並沒有為父親強行洗白，但你覺得他真的愛女兒婷婷嗎？

肖央：我覺得他還是私心比較多，這也是人類的本質。奉獻、無私是美德，這是需要克己才能做到的，比如在沒有饑荒等正常情況下，他肯定還是愛的。鄭炳睿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確實也想改正的人，他希望能贖罪，也想讓生活變得光明。他其實不是完全壞得不行，但是他做的事情又可惡至極。

新京報：《誤殺》這個系列有很深的群眾基礎，但到了這一部，你會擔心觀眾對這個系列的固化觀念產生一些「膩」的想法嗎？

肖央：我相信任何東西做到第三部的時候，大家都會想知道你鍋裡是不是還是賣的這個藥？這件事情主創比觀眾還清楚，於是這次是導演和編劇有意識地「不破不立」，在創作上用紮實的態度去呈現全新的故事。我不擔心觀眾固化的想法，因為恰恰還能滿足很多觀眾來看我們會怎麼弄的好奇心。另外，我覺得《誤殺3》也遵循了這個系列的主題。這三部都有一個主題，就是追求真相，而這一部對這個概念的闡釋更大了，也一直在這個系列的靈魂上點題。

新京報：大概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反派氣質會發生在肖央身上，也認為「你」壞起來根本不是人，未來你會更多嘗試反派嗎？

肖央：說實話，《誤殺》的時候很多人說我演得好，但我對這些評價並未完全相信，只是覺得大家是對我的期待和鼓勵。實際上到了《誤殺2》，那時候自己當了父親，才知道父親對孩子的真實感覺。而第三部更不一樣了，我只能跟著劇本，關關難過關關過，再加上這次表演空間並不是那麼大，到哪就是瘋狂找女兒的狀態，對我來說真是一個考驗。至於以後演不演反派，我覺得年紀大了，都會接受不同類型的角色，演反派也挺有意思的。

新京報：《誤殺》系列也可以說是見證了你和監製陳思誠的合作成長，你覺得你們在合作上有什麼變化嗎？

肖央：變化就是效率更高了，溝通的成本更低了，比起前兩部製作更有經驗，拍攝時間更短，也更準確。我們對彼此的信任度都更高了，現在有的默契確實是這些年建立起來的，而且非常堅固，創作是更齊心的一種展現，大家的創作都越來越專業，越來越職業。

新京報記者 周慧曉婉

編輯 黃嘉齡

校對 李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