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而失敗的「改革」，兩任排球掌門人殊途同歸

1月10日下午，據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發佈消息稱，國家體育總局排球運動管理中心原主任李全強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紀委國家監委駐國家體育總局紀檢監察組紀律審查和江蘇省揚州市監委監察調查。

李全強在退休兩年多後被查，他是體育管理系統2025年首位落馬的廳級官員。短短9年多時間里，排球管理中心兩位主任潘誌琛、李全強先後落馬。

兩任「掌門」殊途同歸

連續兩任中心主任落馬，讓排球運動管理中心成為繼足球管理中心後，又一個深陷漩渦的運動管理中心。

2015年8月，時任排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潘誌琛任上被帶走調查。民辦體育教師出身的潘誌琛曾獲北京體育大學體育人文社會專業博士學位，是當時少數非運動員出身的體育管理者。潘誌琛曾擔任過總局競體司副司長，並兼任奧運備戰辦副主任，被視作學術型的總局管理幹部。

李全強則是標標準準的排球人，在排管中心工作長達20多年，從擔任領隊攜手女排奪得2004年奧運會冠軍，到2006年起出任排管中心副主任，李全強在這個位置上工作了整整10年。

2017年2月，李全強出任排管中心主任，結束了當時排管中心的人事動盪。巧合的是，同年11月，潘誌琛因犯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並處罰金人民幣30萬元。

在澎湃新聞記者印象中，潘誌琛極為低調，因為並非專業出身，基本不接受媒體採訪。不過，潘誌琛任上請郎平出山執教女排，並且實行了「大國家隊」管理等改革，為女排里約奧運會奪冠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李全強上任後第一件事，同樣和郎平有關。上任僅僅7天，他就飛赴美國探望正在術後康復的郎平，說服其繼續執教。1個月後，郎平以中國女排總教練的身份回歸，里約奧運週期的教練班子也全部保留。

出任中心主任的最初三年里，李全強與潘誌琛截然相反，深耕排球領域的他並不迴避媒體採訪，並且多次表態希望媒體加大宣傳，提升排球的影響力。

尷尬而失敗的改革

出任中心主任後，李全強以大刀闊斧的「改革者」姿態亮相。

為了在東京奧運週期重奪亞洲冠軍，李全強上任後就為中國男排重金聘請了世界級外教、阿根廷出名教頭魯爾·羅辛奴。

這位中國男排史上的首位外教，未能帶領球隊圓夢，相反虎頭蛇尾，一次次創造「歷史最差」戰績，後期又與球隊發生矛盾，最終黯然下台。

「請進來」沒成功，「走出去」也未見效果。

在李全強的推動下，不少中國女排運動員出國打球。2020年時，一度有14人在海外聯賽效力，但絕大多數走出去的女排球員卻並未能站住腳跟，甚至沒能入選國家隊。

李全強上任一個多月後，就成立了深化中國排球聯賽改革小組並出任組長，同時邀請當時的聯賽商務合作夥伴體育之窗董事長高宏任副組長。最終，這個所謂的改革小組也淪為尷尬的背景。

這不得不談及2016年4月，中國排協將聯賽的商務開發、品牌宣傳包裝推廣等整體「出售」 。體育之窗當時以每年1億元的價格拿下了保底5年的合同。

在投資體育IP的熱潮裹挾下，大多數人都忽略了當時危險的信號——中國女排奪得里約奧運會熱度空前；排球聯賽卻因沒有贊助商「裸奔」而寒意十足。

2017-2018賽季，中國排球超級聯賽正式出爐，甚至喊出了打造世界第一排球聯賽的豪言。然而，版權炒作急轉直下，中國女排開啟東京奧運會備戰，很快就讓聯賽和女排國家隊的商業價值出現倒掛，聯賽運營進退維穀。

到了2020年，因體育之窗長期拖欠運營推廣費用，中國排協解除了合作關係。據澎湃新聞記者瞭解，體育之窗僅支付了一年的合約費用，如今這家體育企業也早已成為失信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在2022年1月的全國排球會議上，李全強還通報了男排超級聯賽的改革方案，此時距離其退休僅僅還有6個月。而時任體育總局局長的苟仲文也在會上提出要加快聯賽改革。

體育領域縱深推進反腐

李全強落馬後，網絡上有猜測稱，可能與江蘇體育界存在關聯。多個消息源告訴澎湃新聞記者，「目前，江蘇省揚州市監委監察部門參與調查李全強，但目前未聽聞李全強與江蘇體育界存在違紀關聯。」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在國家體育總局常駐紀檢監察組，通過貫通協調機制，有效震懾了體育系統的違法違紀行為。此外，拔出蘿蔔帶出泥，絕不會容忍體育領域的違法違紀問題。」一位總局內部人士告訴澎湃新聞記者，體育界的腐敗存在一些潛規則，「除了足球領域的假賭黑外，運動員、球證員選拔選派的尋租現象，像賽事審批和商業賽事經營中也容易滋生腐敗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共產黨第二十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於2025年1月6日至8日在北京舉行。

會議指出，縱深推進反腐敗鬥爭，深化拓展金融、國企、能源、菸草、醫藥、體育、基建工程和招投標等重點領域反腐。著重抓好金融、國企、能源、消防、菸草、醫藥、高校、體育、開發區、工程建設和招投標等領域系統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