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指揮「兵姐」受邀看春晚,出發前買了條紅裙子|封面頭條
封面新聞記者 王一理

今年63歲的楊芳投身群眾合唱已有十多年,在太原群眾合唱圈小有名氣,但實際上,她與藝術結緣的故事卻始於兒時,用她的話來說,「一輩子就只幹這一件事。」
楊芳出生在一個文藝之家,得益於從小耳濡目染,她三四歲就開始學習唱歌,父親在一旁拉手風琴給她伴奏,五歲便登上北京工體的舞台表演。即使家裡條件有限,父母也會盡最大努力給她樂器。「非常感謝我的父母把我帶到音樂的世界,我一直享受其中。」在楊芳看來,學習藝術這條道路上,父母給予她的影響頗深。
久而久之,孩童時期的楊芳就已是當地的「小紅人」,她至今仍記得太原市雜技團曾連續幾個月都邀請她擔任半場的演唱嘉賓。不同於大多數學藝術的孩子在求學過程中經歷了老師的嚴厲管教和數次失敗,楊芳與藝術交鋒的歲月裡,「好像一直都挺順利的,學什麼都很快。」她告訴記者,也許是在兄弟姐妹里,自己的音樂天賦較為凸顯,所以在學音樂這件事上,父母也會多偏愛她一些。

1976年,楊芳開啟了為期五年的軍旅生活。「那時候當兵是多少女孩子追求的夢想啊!」楊芳不禁感歎,雖然在部隊要經歷野營集訓,下基層演出,到田間地頭做農活,但她從來沒有覺得日子辛苦,而是享受其中,於她而言,正是那段做文藝兵的日子,才使她有了專業學習音樂的機會。
「我是做樂隊的,可以說就是綠葉。連隊戰士是非常辛苦的,希望通過我們的表演給他們精神上的鼓舞。」楊芳直言,每次和樂隊一起去基層演出,她們都非常受戰士們的歡迎。談及此,她的言語里滿是興奮與驕傲。
值得一提的是,儘管楊芳從小在同齡人中才藝突出,但是在幕後的日子裡,她好像又從未要求過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到台前。「我覺得做樂隊的人就要保持低調,而且我已經很滿足了,無論在哪個階段,都能繼續從事音樂愛好。」
退伍後的楊芳進入太原一家機器廠,負責企業文化宣傳工作。在她心裡,所做的工作能夠與文化藝術相關,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覺得我得到的太多了,跟我得到的榮譽相比,我做的還不夠多,但是當下我還是得穩穩噹噹地做好該做的事。」

出於對音樂的喜愛,楊芳在閑暇之餘堅持了二十餘年的室內教學。在2012年退休後,一次逛公園的途中,她偶然注意到了群眾文化。於是,楊芳開始投入到合唱事業中,並在2023年五月成立了龍城之聲合唱團。她走進公園,義務服務群眾,大家慢慢地都知道了有這樣一位喜愛音樂、樂於服務的「兵姐」,甚至有人還給她取名為「百姓指揮」,這也是楊芳最喜歡的稱呼。聚集在她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從幾十人到幾百人,直到現在的幾千人。
如今,每到週一下午,太原市濱河體育中心的廣場上就有一支上千人的合唱隊伍彙聚於此。這並非有組織的活動,而是自願參與,吸引大家來到這裏的,正是楊芳。隨著直播次數的增多,觀看人數也在增加,與楊芳相關的影片點擊量也飛速上升,其中一條的點擊量甚至衝到了7000萬。
講台上的楊芳,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散發著極強的吸引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哼唱起來。為了幫助大家唱得更好,她將自己對音樂的理解,借助「簡單」的手勢傳遞給大家,並且還經常花大量時間改編和作曲。她告訴記者,要讓音樂成為百姓喜聞樂見的藝術品,她們這個銀髮合唱團不僅要唱響經典歌曲,對當下的流行歌曲也會有所嘗試。
隨著楊芳的歌聲越傳越廣,2024年9月,歌手趙傳現身龍城的千人合唱中。原本趙傳沒有計劃上台表演,但沒等他反應過來,楊芳已經來到他的身邊牽起他的手,一起走向指揮台,楊芳的左手仍不停揮動。「船兒彎彎入海港,回頭望望滄海茫茫……」台上,雖說趙傳最後也跟著旋律哼唱,但聲音還是淹沒在楊芳帶領的兩千多人的合唱中。

「我的訴求,就是想見孫毅老師,見到他是我的高光時刻。」十天前,楊芳正在給合唱團排練時,收到了來自總台春晚的邀請函,這趟北京之行也實現了她和指揮家孫毅見面的願望,甚至在綵排之餘,還和偶像的樂隊臨時互動合唱了經典歌曲《南泥灣》。
平時愛穿素色衣服的楊芳,特意為北京之行準備了一條紅色的裙子。她笑言,關於受邀看春晚的事情,當時身邊的人除了她都已提前知曉,並且一直保密到節目組正式送邀請函的那一刻,只為給她送出驚喜。
採訪過程中,談及與音樂相關的話題,楊芳總是滔滔不絕,表達著自己的滿心歡喜。
當被記者問到在高強度的千人合唱指揮中,是否有感到過疲憊的時候,楊芳思索片刻回答道:「肯定有累過,但一定是累並快樂著。當音樂讓大家快樂時,我也會跟著快樂。」
(圖據受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