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國行丨當節氣遇上非遺 • 大寒——寒盡春將生 灶畫炊煙里
今天(1月20日),我們迎來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後一個節氣——大寒。「寒氣之逆極,故謂大寒」,大寒節氣雖然十分寒冷,但隱約中已經能感受到大地回春的跡象,凜冬將盡,春天正在向我們走來。
大寒一過,四季又開始新的一個輪迴。大寒至立春這段時間,中國有很多重要的傳統節日和民俗,特別是春節,意味著辭舊迎新,開啟農曆新的一年。在嘉興及周邊地區的農村,還保留著過年燒土灶的習俗,「有家必有灶,有灶必有畫」,一座座充滿農家韻味的土灶頭映入眼簾,一幅幅濃妝彩繪、寓意吉祥的灶頭畫更為灶頭平添了不少趣味。

灶頭畫又稱「灶畫」、「灶壁畫」,指民間藝人用菸灰、水彩、色粉顏料繪製在鄉間農家柴灶上的各種吉祥圖案和文字紋樣,是江南典型的民間藝術形式。
嘉興灶頭畫依灶繪圖,適形造型,極富個性。有別於現代燃氣灶的千篇一律,傳統土灶砌法多樣,有花籃形、圓桶形、方桌形,又分單眼、雙眼、三眼灶。
以嘉興地區最為流行的花籃灶為例,灶頭畫要分主幅和副幅,一圈六邊形的灶基,則仿若走馬燈,講究的手藝人會精心繪製組圖,互成系列。沿灶山而上,灶頂則繪「烏龍取水」,寓意防火。一方完整的花籃灶,留彩不留白,常常需要20來幅灶頭畫組成。
嘉興農村灶頭畫的繪製技藝也十分傳奇。曾有美術專家指出,嘉興灶頭畫的「濕壁法」,與西方文藝複興時期的壁畫有相似之處。「濕壁法」,即在灶壁石灰尚未全干時開始作畫。
打灶頭,最好不過夜,不等抹灰乾透,就得搶光陰。一天之內要完成砌灶,並在濕漉漉的石灰草筋上繪畫。灶頭師傅發現酒精的揮發使顏料吸得深、快且不褪色,於是,以酒潤色的方法被創造了出來。日後,隨著灶火的烘烤加熱等,灶壁面漸干,所繪紋樣不容易脫落。
嘉興灶頭畫的個性,還體現在獨特用色上。灶頭畫是篇「急就章」,沒有時間仔細調色,所以大多隻用紅、藍、黃、白、黑五種基本色,畫面對比強烈、飽滿熱情,稚拙中滿是激情。

灶頭畫題材豐富,畫里都是好口彩,據統計有六大類,分別是花卉植物、祥瑞動物、神仙人物、歷史故事、風光風景和花邊裝飾等。配的文字則大多為福、喜、年年有餘、吉祥如意、人壽年豐等吉祥語。
灶,承載著豐年的記憶,有了灶頭畫,就多了紅火的盼頭。
夫妻成家先立灶,畫上和合二仙,寓意和和美美;家裡添新丁,畫上鯉魚跳龍門,寓意子孫飛黃騰達;在灶腳上畫幾隻花籃,以示花來花香,生活有著落;請上幾幅二十四孝圖,則彰顯美好家風的傳承……有了灶頭畫,煙燻火燎的灶頭,便是五彩繽紛的生活美學棲息地。
灶頭畫,承載了江南「魚米之鄉」的精神寄託,繪出了炊煙里的人文圖景,將這一方水土的智慧、精神深深地鐫刻在一束花、一尾魚、一聯字、一個故事中。
據考證,嘉興早在清朝中期就有灶頭畫傳承,傳承百年而不絕,還在於它與時代脈搏共起伏的旺盛生命力。然而,一直有人問,家家戶戶都不用灶頭了,灶頭畫還如何生存?近些年來,嘉興也給出了自己的保護路徑,灶頭畫有「傳」更要有「承」:非遺保護不是對一個個「文化碎片」或「文化孤島」的圈護,更要修復其與當今社會的關係。
自2011年入選國家級非遺項目後,嘉興打造了灶頭畫文化生態發展區,這項鄉土藝術在嘉興,正越來越時尚。

在灶頭畫省級非遺傳承人趙生波手中,灶頭畫走出了廚房,一個個精巧的灶頭模型,成了受人追捧的文創產品;在秀洲區古塘村,「親手繪灶畫」成了鄉村遊的特色節目,讓遊客實現與灶頭畫文化「一臂之遠」的近距離接觸……
灶頭畫的傳承發揚,正源於我們對煙火氣的嚮往從不會停息,這是一種寄託,更是一種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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