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五百年來第一人」 的張大千 走過了怎樣的藝術歷程?

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

堪稱國寶級藝術瑰寶的《桑治人敦煌開寶二年觀音像軸》,珍貴桑治代繪畫作品流傳至今極為稀少,此次展出更顯彌足珍貴;精美的唐代寫經卷,見證了唐代書法藝術與佛教文化的輝煌;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代表作,不僅再現了敦煌壁畫的絢麗風采,更展現了張大千恢弘的藝術功力……

仲春時節,來到浣花溪畔的四川博物院,步入「石壁丹青——四川博物院藏張大千敦煌考察文物展」中,駐足展品前靜靜欣賞,就可以看到張大千如何在荒涼的戈壁灘上進行了長達兩年半的臨摹與考察,留下了大量珍貴的藝術作品與考察記錄。展覽中,有近三分之一的藏品首次面世,並首次公開了大量張大千敦煌考察筆記、榆林窟考察筆記及工程測繪曬圖,包括《張大千繪莫高窟石窟崖面水墨全景圖》等。

「石壁丹青——四川博物院藏張大千敦煌考察文物展」 圖據四川博物院「石壁丹青——四川博物院藏張大千敦煌考察文物展」圖據四川博物院

被譽為「中國畫壇五百年來第一人」,張大千藝術成就蜚聲中外。那在其漫長的創作生涯中,又歷經了怎樣的波動和轉折呢?3月23日,在四川大學哲學系教授、美學教研室主任韓剛以《遊目騁懷 ——張大千繪畫與傳統審美》為題,將這位20世紀「藝苑宗師」平生畫學的來龍去脈與中國傳統審美文化屬性徐徐道來。

「五百年來第一人」

感受張大千平生畫學的來龍去脈

「徐悲鴻先生評張大千的藝術,有‘五百年來第一人’之說。其實,又豈止明以來的‘五百年’,在中國繪畫史上,就是推到文明肇始以來的五千年,張大千也足以當得起‘第一人’的稱譽……」提起張大千的名字,哪怕對美術不太瞭解的大眾,也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太陌生。於是,在當日的講座中,韓剛教授也以這段話為開端,談到了張大千卓越的藝術成就。

講座現場 攝影 李雨心講座現場攝影 李雨心

可以說,張大千是「全能型」畫家。其創作達「包眾體之長,兼南北二宗之富麗」,集文人畫、作家畫、宮廷畫和民間藝術為一體。於中國畫人物、山水、花鳥、魚蟲、走獸,工筆、無所不能,無一不精。從民間畫風到文人畫風,從敦煌畫風到南北宗畫風再到潑墨潑彩畫風,韓剛教授將張大千不同時期的畫風進行了分類,把張大千的一生的繪畫分期清晰通俗地展現在現場觀眾眼中。

「在20世紀10年代至20年代,張大千以文人畫風為主。」講座中,韓剛教授提起了張大千的兩位老師——李瑞清、曾熙。「在二師的影響與悉心指導下,大千開始狂熱地日夜心慕手追石濤、八大,尤以石濤為最,足以亂真。」韓剛教授強調到,在張大千對古書畫的「取精用弘」中,通過「臨」「仿」來學習與領會其精髓,是他一生始終貫徹的主要學習法。

而在張大千對古書畫「臨」「仿」中,其畫技精湛,常能以假亂真的。不久後,張大千就聲名鵲起,幾乎所有的美術大家都對他十分服氣。但對於藝術的不斷追求,使他將目光投向了遼闊的西北土地,也讓他來到了創作的另一高峰時期,那就是敦煌畫風時期。

在敦煌度過兩年零七個月

還原藝術大師不為人知的探索之旅

在四川博物院的展廳中,觀眾常駐足在《張大千繪莫高窟石窟崖面水墨全景圖》前。此圖以水墨速寫的手法描繪了莫高窟南區及北區崖面的立面全景圖,圖中不僅有早期崖面圖中常常缺失的北區立面,而且每個洞窟均標註了張大千編製的309個石窟編號。

張大千繪莫高窟石窟崖面水墨全景圖(局部) 攝影 李雨心張大千繪莫高窟石窟崖面水墨全景圖(局部)攝影 李雨心

同時,在展廳中一同展出的《榆林窟石窟平、立面工程測繪曬圖》《莫高窟南區北半段石窟平、立面工程測繪曬圖 》等珍貴史料,也向觀眾呈現了張大千對敦煌藝術的研究與貢獻,還原了這位藝術大師不為人知的探索之旅。

「在20世紀40年代,張大千開啟了敦煌畫風的創作。」韓剛談到,自1941年5月初張大千自成都出發北上敦煌,至1943年11月壁畫臨摹工作結束後南下抵成都,在曆時兩年零七個月的歲月中,張大千初步完成約二十多萬字的學術著作《敦煌石室記》,以及臨摹曆代敦煌壁畫兩百餘幅等工作。「張大千是去敦煌是去學習的。如果他沒有去敦煌,張大千在藝術上的造詣不會有如此進展。可以看到,去敦煌之前,張大千的仕女圖的風格是柔美的。但去過後,他筆下的人物顯得更加健康、向上的,色彩也很漂亮,有敦煌的色彩。」

韓剛教授還說道,自敦煌歸來後,張大千已經部分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其實,他完全可以‘躺平’了。但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開始反省自身。」隨後,張大千來到了南北宗畫風時期,又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以後,開啟了他對潑墨潑彩畫法的探索。其中,韓剛教授還提到了一點,那就是張大千每一次畫風變革,「始終跟故土四川有關」。

如今,在展覽中,跟隨川博珍藏的張大千敦煌及榆林窟考察筆記、系列測繪圖等珍貴史料,可以回望大師與壁畫、風燈為伴的日日夜夜。值得一提的是,「石壁丹青——四川博物院藏張大千敦煌考察文物展」的展期已經「餘額不足」,持續到3月末,想打卡的朋友可得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