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帆:《北上》關於「運河」的意象表達很有份量丨娛論
電視劇《北上》以運河沿岸一群少年從相知相伴到分離重聚的人生軌跡為脈絡,以大運河文化及時代更迭為背景,描述了個人成長、時代奮鬥和鄰里人情的故事,旨在展現運河的百年歷史變遷,以及三代人對運河文化的傳承與弘揚。劇中,大運河不僅是故事的背景,更是推動人物成長與鄰里關係發展的重要橋樑。在運河畔的「花街小院」里,人們來自不同背景,有著不同經歷,卻因運河緊緊相連。日前,北京大學融媒體中心音影片辦主任呂帆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在他看來,「北上」是一個動詞,本身「上」就有內涵,是人主體性的體現,而《北上》這個題目也是有深意的,作為劇中核心敘事體現——「大運河」是有聯通功能的,為人服務的功能大於天然屬性。呂帆說,運河永遠往前奔流,就像中華民族一樣堅韌、生生不息,和每一個小家庭的故事結合到一起,完成了飽滿的敘事。

歐豪飾演的謝望和有追求成功的強大信念。
在呂帆看來,《北上》中關於「運河」的意象表達很有份量,具有滄桑感和時代性,很動人。尤其是劇中的煙火日常,主人公之間的親情,在這些平常人身上摺射出時代的巨變,「劇中‘花街’兩代人的故事,交融在歷史大的時空之中,‘大小’結合也產生出一種厚重感,大的時代背景和一家人的故事相結合,大的運河的故事和‘花街’日常結合。」
劇中選擇從一個運河沿岸的小院切入,以一群普通「90後」青年的視角,展現運河如何融入他們的成長。電視劇《北上》見證了運河於新時代譜寫的壯麗篇章,更像是一部關於「90後」一代人的青春史詩。在呂帆看來,現實中的90後自主意識強,對世界更有自己獨特的態度和思考,他們也更願意為自己個人的命運抗爭,為自己去努力。
大時代下小人物的命運一直以來是觀眾喜歡的題材,在呂帆看來,《北上》很好地結合了年代劇的顆粒感、歷史感、時代感。要想講好故事,顆粒感要精細,之前「年代」是故事的背景,在《人世間》之後,年代劇製作的顆粒度被提升了,「年代」要用細節講故事,而不僅僅是一個「80年代初」的字幕,「時代背景本身就是在敘事,參與敘事。」提到歷史感,呂帆表示,大家在回看往事的時候,心裡泛起的漣漪是什麼,這也正是歷史的意義,比如《北上》中以「家」為核心,其中所展現的小院、親情、鄰里,不僅僅是回味和慰藉,且正是我們當下的心裡期待,有一種疏解,對當時時代的某種感懷。呂帆坦言,如果一部劇中只是「煙火日常」,那它也不會是一部獲得茅盾文學獎量級的作品,《北上》中確實折射出當時的社會議題和歷史事件。《北上》的時代性也恰恰體現在,對今天有什麼啟示作用。「《北上》在一個比較舒緩的調子裡,講生生不息,時代之間的滄桑變化,是什麼樣的精神引領我們在不停往前走。」

《北上》講述了運河人家跟運河興衰息息相關的故事。
在呂帆看來,《北上》之所以被看作「大運河的清明上河圖」,是可以從這條大河中看見歷史,看見往昔的故事。和《闖關東》等表現重大歷史節點的年代劇相比,《北上》的特色性也正在於,這條河的流動性。呂帆以《闖關東》舉例,「闖關東」是歷史事件,而「大運河」是一個文化的載體,基於這條河,周圍的人發生了什麼變化,運河不僅僅是講水上的故事,而是和周邊的人文產生了什麼關聯,「之所以‘大運河’這種故事比較難講,因為它是一個長期的、有寓意的存在,提取其中的故事需要很深的功底,看似講述的是運河人家,實則是把運河和周邊的人事物結合起來。」
在短劇和快節奏影視作品異軍突起的當下,長劇也面臨著挑戰。在呂帆看來,電視劇觀眾和短影片觀眾並不完全重合,長劇確實遭遇了挑戰,但和短劇應該是互補、相得益彰的關係。「重故事、表演是長劇的優勢,現在整個社會生活節奏變快了,長劇也需要有所變化,比如《北上》的文學性很強,在敘事上也可以加快一點節奏。」同時,呂帆坦言,長、短劇是不同的種類,各有優勢,短劇帶來的是爽感,長劇追求的是氛圍感、沉浸感,也不能把長劇人為變短了,就像《北上》中營造的治癒、舒緩、詩意的氛圍,是很難得的體驗,「詩意是需要時間來支撐的。現在用一個半小時看兩集電視劇,確實很奢侈。但是一部影視作品想要完全投入看進去,必須有沉浸感,進入到過去的時代需要很長的鋪陳,敘事一定需要時間。短劇是娛樂放鬆,長劇可以讓人感受歷史、體會到另一種人生。」
新京報記者 劉瑋
編輯 佟娜
校對 陳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