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會十六題：輔助生育服務

以下是今日（十二月十八日）在立法會會議上陳家珮議員的提問和醫務衞生局局長盧寵茂教授的書面答覆︰

問題：

據報，近年選擇使用輔助生育服務人士漸增，例如去年持有人類生殖科技管理局發出輔助生育服務相關牌照的機構（持牌中心）已儲存了超過20 000個冷藏卵子（俗稱「雪卵」），較兩年前增加近七成。就此，政府可否告知本會：

（一）現時每間持牌中心的以下資料：（i）機構名稱、（ii）機構類別（即公營及私營）、（iii）牌照類別，以及（iv）所提供的輔助生育服務（以表列出）；

（二）是否知悉，過去三年，每年使用凍融卵子人士的數目，並按儲存卵子的持牌中心類別（即公營及私營）列出分項數字；

（三）是否知悉，過去三年，有多少名病人取回在香港儲存的冷藏卵子；如未有備存相關數據，有否計劃盡快作出統計；

（四）有否統計，過去五年，每年分別有多少名生殖科學方面的專科醫生在公營醫療系統及私營醫療機構服務；

（五）鑑於使用輔助生育服務人士近年有上升趨勢，當局有否計劃增加生殖科學方面的專科醫生在公營醫療系統的培訓機會；如有，詳情為何；如否，原因為何；

（六）鑑於醫務衞生局局長於本年六月二十日本會辯論「支援輔助生育政策」的議員議案時表示，去年只有50名病人使用凍融卵子，而最後只有七位持續妊娠，反映雪卵未必能增加生育率，但有意見認為，雪卵數量增加所帶來的生育增長或不會在短期內反映，加上有人會取回雪卵到外地使用，本地使用凍融卵子的數字並未反映全面情況，政府有否研究，近年雪卵數量增加會如何影響未來的生育率；如有，詳情為何；如否，原因為何；及

（七）鑑於有意見指出，雪卵服務近年在世界各地有產業化之勢，並能夠吸引外來人士使用服務，當局有否計劃在香港發展和推廣包括雪卵在內的各種輔助生育服務？

答覆：

主席：

就陳家珮議員的提問，經諮詢醫院管理局（醫管局），現綜合回覆如下：

政府鼓勵市民把握最佳育齡期，並透過一系列政策營造有利生育的環境，鼓勵生育，從而緩減人口老化的問題。醫學上生育有困難的夫婦，可以借助生殖科技程序來達成生育願望。有別於一般醫療程序，生殖科技程序涉及人類生命、家庭價值、服務使用者權益，以及藉生殖科技而誕生的孩子的福祉等社會道德和倫理事宜，相關政策、措施及事項必須經充分考慮和慎重處理。

現時生殖科技程序受《人類生殖科技條例》（第561章）（《條例》）規管，而根據《條例》成立的人類生殖科技管理局（管理局），成員包括醫療、法律、社會工作、宗教、哲學或倫理學教育、心理學、社會學等界別代表，以全面審視各項與生殖科技的規管事宜並作出決定。《條例》規定提供生殖科技程序的醫療機構必須持有管理局發出的牌照。現時共有13間公營醫療機構和23間私營醫療機構獲管理局發出牌照（包括18個夫精人工授精牌照和18個治療牌照），詳見附表。 

根據管理局制訂的《生殖科技及胚胎研究實務守則》（《守則》），對生殖科技程序承擔整體臨床診治責任的註冊醫生，必須持有香港婦產科學院或香港外科醫學院承認的深造資格。有關人士亦必須為醫生註冊主任根據《醫生註冊條例》（第161 章）備存的專科醫生名冊所認可的婦產科、外科或生殖醫學科專科醫生。根據管理局的數據，現時共有195位婦產科、外科或生殖醫學科專科醫生在持牌中心提供服務，公營和私營持牌中心分別有107位和88位。而根據香港醫學專科學院資料，持有香港婦產科學院承認的相關深造資格（包括婦產科及生殖醫學科）的註冊醫生估計約有500位，而持有香港外科醫學院的相關深造資格的註冊醫生估計約有1 100位。

生殖醫學科屬婦產科的亞專科。醫生在完成婦產科專科培訓後在培訓醫院（即瑪麗醫院—廣華醫院聯合培訓中心和威爾斯親王醫院）接受兩至三年的亞專科培訓，其間需要完成指定數目的程序和考核，可申請成為專科醫生名冊所認可的生殖醫學科專科醫生。按現時病例數量，醫管局每兩至三年可培訓四名醫生取得生殖醫學科專科資格。現時在持牌中心提供服務的專科醫生中，14人為專科醫生名冊所認可的生殖醫學科專科醫生，當中一人在公營機構提供輔助生育服務，其餘13人則在私營機構提供服務。雖然《守則》並無規定生殖科技程序需由生殖醫學科專科醫生施行，在醫管局，較複雜的生殖科技程序（例如體外受精及凍融胚胎移植）皆由已完成生殖醫學專科培訓或正在接受生殖醫學專科培訓的醫生施行。在二○二四年，在醫管局持有相關深造資格的醫生為11人，正接受專科培訓的醫生人數為四人；政府沒有備存私營機構的相關數字。

政府尊重市民規劃人生的權利，現行規管下，市民可選擇在並非因為醫學原因的情況下使用冷凍配子服務。然而，市民使用冷凍卵子服務時應注意有關程序屬於入侵性醫療程序，過程中，病人需要多次注射荷爾蒙刺激卵巢，取卵時病人需要接受清醒鎮靜，再用針通過陰道頂部插入卵巢取卵。一如其他手術程序，整個冷凍卵子程序有可能引起不同併發症，包括與卵巢刺激相關的併發症、與鎮靜相關的併發症，以及與取卵程序相關的併發症。施行相關程序的註冊醫生有責任向接受程序的服務使用者詳細解釋相關風險，確保知情同意。 

醫學上冷凍卵子無法完全逆轉女性生理上生育的年齡限制，女性隨着年齡增長，面臨與懷孕及分娩對胎兒和婦女構成的相關風險會越來越高，懷孕的成功率亦會隨年齡下降。根據管理局二○二三年的數據，26至30歲女性使用新鮮胚胎進行體外受精療程達致持續妊娠的成功率大概為50%，而40至45歲女性的成功率則下降至8%，可見婦女的生育能力隨年齡增長大幅下降是自然現象，生殖科技只能輔助而不能逆轉這個情況。

管理局統計數據顯示，近年持牌中心儲存的冷凍卵子數量有增加趨勢，截至二○二三年年底，持牌中心儲存20 375個卵子，當中有5 983個於二○二三年內新儲存。與此同時，二○二一年至二○二三年間從持牌中心運送冷凍卵子出境的人數共90人，同期在公營和私營持牌中心使用冷凍卵子製造的新鮮胚胎的人數、持續妊娠個案數目和活產個案數目見下表：
 

註一：持牌中心須於進行治療後12個月內呈報有關妊娠結果的詳細資料。因此，暫時仍未有在二○二三年下半年所進行治療的活產資料。

以上數據顯示冷凍卵子的使用率十分之低，並無跡象非因醫學原因冷凍卵子服務對生育率可以產生實質影響。國際上的研究亦有類似發現。最近一項覆蓋不同國家地區超過13 000位非因醫學原因冷凍卵子人士的系統性文獻回顧（註二）（包括27項相關研究，跟進或調查時間的中位數為取卵後七年）顯示，只有約一成的人士會使用她們曾經冷凍的卵子，而她們當中只有不多於三成成功誕下嬰兒。

鑑於上述考慮和因素，政府從醫療政策上不鼓勵並非因為醫學原因進行具有風險的入侵性醫學程序，以及有機會延遲生育決定及錯失最佳育齡期的行為。然而，政府知悉有意見希望延長配子儲存的最高年期以容許更具彈性的人生規劃。由於相關政策牽涉醫學、法律、倫理和道德等各方面的因素，管理局及轄下的「倫理委員會」將於二○二五年第一季召開會議就相關事宜作討論。管理局將會謹慎考慮各方的意見及各方面的因素，然後向醫務衞生局提出適切建議。政府會詳細考慮管理局的建議決定下一步。

註二：參考文獻：Kirubarajan A, Patel P, Thangavelu N, Salim S, Sadeghi Y, Yeretsian T, Sierra S. Return rates and pregnancy outcomes after oocyte preservation for planned fertility delay: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Fertil Steril. 2024 Nov;122(5):902-917. doi: 10.1016/j.fertnstert.2024.06.025. Epub 2024 Jul 2. PMID: 38964588.

（轉載自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新聞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