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雖死,超女快男仍在場中

作者 / 鄭容和作者 / 鄭容和

編輯 / 朱   婷

運營 / 小餅乾

0713的風居然吹到了《歌手》?!

《歌手》官方微博發佈張遠將衝榜,向在線歌手發起挑戰的消息,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家對於他實力是否具備參與競技類歌唱節目的資格。

6月21日晚,《歌手2024》進入第七期,張遠對上了孫楠。熱搜依然刷了滿屏,汪蘇瀧舉著手機給張遠看了老半天~

張遠演唱了自己偶像張信哲的《說謊》,幾乎清唱。結果,衝榜失敗。

但這個結果並非這次挑戰中最重要的內容。

2017屆的快男張遠,在2024年登上《歌手》的舞台,這個行為本身更重要。

0713的翻紅,陳楚生那句“在冰冷森林中,我已孤獨穿行太久”足足硬控網友大半年;同樣來《歌手2024》挑戰的尚雯婕;隔壁正在《乘風破浪》的何潔等等,一個個十幾年前彷彿就聽過的故事,再度將超女快男頂上了大眾的視野。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每天打開社交媒體,活躍在大眾視線里,被各類熱詞包裹著的,耳熟能詳而不讓人冒出“這誰?”疑問的名字,還是十幾二十年前那批人。

他/她們再度走入大眾視野的關鍵與“懷舊”情緒有關。在kk看來,所謂懷舊與懷念,也不過是大眾對內容或是藝人的需求回歸到了“品質”罷了。

一、二十年後,怎麼還是你們

“17年前,020673號選手張遠在南京海選現場唱這首歌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

何炅帶著哭腔的一句話將場景拉回了那個熱烈的夏天。

十七年過去了。

多麼長的人生一段啊。

所以kk說,張遠這次站上《歌手》的舞台,重要的從來不是那個挑戰結果,而是站回來的過程。

這一次挑戰,張遠唱的是17年前自己在快男海選時期的曲目《說謊》(原唱張信哲)。和汪蘇瀧第一次登台一樣,肉眼可見的緊張,整體表現無功無過,如同音樂博主耳帝評價的:優點是穩定入耳,缺點是從技術難度、音域難度、音色表現力、詮釋表達力等方面來說,都缺乏其他亮點。

中譯中一下就是,本來也並非競技型歌手,但就唱商而言,確實做了努力,且效果不錯。

同樣在上週挑戰失敗的尚雯婕,也得到了相對正面的評價:

從那個被評價為“不是天生做歌手的人”到無可質疑的唱功拿到“,尚雯婕的唱法/發聲體系是華語女聲中最先進的一種”的評價,這條路尚雯婕也走了許多年。在各類質疑造型、面孔變化的輿論下,堅持著自己的音樂風格。

陳楚生也拿了同款的故事本——一首合唱歌曲,憑《直到世界盡頭》的兩句歌詞,讓人們記起了2007年那一場比賽當中,他是如何靠著絕對的唱功和實力走到了冠軍席位上。

即便賽後因為合同問題沉寂多年,但只要出山,必然保持水準。這可不是在家光口頭喊著我會努力就能擁有的。

除了這些翻紅的,在這一批人當中,出道之後常年站在巔峰的人也有好幾位。

2005年《超級女聲》冠軍——李宇春,是觀眾352萬票投出來的全民偶像《2023年,李宇春依然是內娛唯一的icon》。去年入圍世界經濟論壇2023年度全球青年領袖名單,每一年衛視春晚都能壓軸;

當年靠寬廣的音域,高頻率的真假音轉換驚豔眾人的周筆暢,週六在第27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閉幕式上帶來一組經典影片ost組曲,週日擔任楊千嬅演唱會嘉賓,現場不是一般的穩(當然,也很city ~呀);還有正在各個城市開演唱會的張靚穎,這樣本來就在業務技能上稱得上“天賦異稟”的選手。

明年,05年《超女》將迎來自己出道的20週年,這群人現在還在玩音樂,以及這群人還是能憑藉音樂實力獲得認可,這多好啊。

二、懷舊表象之下的供需矛盾

要知道,即便是天賦型選手,想要持續的吃上這一碗老天賞的飯,也需要後天不斷的努力和精進學習來維持的。

同是07快男的張傑早期音域高且廣,但被挑剔技能不足,後來在王力宏的推薦下去往伯克利學習更加專業的聲樂技能。之後就開啟了內娛live之王的進階之路,有不少音樂博主也用他聲樂技巧進化來作為樣本,強調科學練聲的重要性。

那一頭,將“偶像”產業再度衝擊到行業頂端的內娛選秀奔馳而來又急馳而去,僅留下了一些小小幾乎不再閃光的碎片。醜聞纏身、混跡綜藝、轉型做演員……以唱跳身份出道的年輕頂流面孔們隨著熱潮褪去逐漸模糊。

這一頭,一代人青春年少拿著Nokia老人機一條一條短信投出來的音樂人們,從一開始的不羈少年經曆了巔峰到寂寂無名的轉身,再次重回大眾視野,還是成長為了經得起反複推敲,又再次閃光的藝人們。

如果超女快男不夠直觀。

那麼,更好更直觀的案例還有著名的音色流氓,行走的CD,出道20年,嗓音始終保持在最佳狀態的林俊傑。

有大量的專業音樂up分析過他發聲控制的進步、技術的進階以及唱商的迭代。某音樂區up以《江南》為案例,分別從兩個現場版live分析過從2005年到2015年這十年間林俊傑的唱功變化。

“(2005年)聲音比較薄,有些地方的高音沒有那麼從容,音量不太均衡。(2015年)音色變得更加飽滿,厚實穩重低頻增加了很多”。

這些歌手們能夠持續走紅多年或者沉寂之後再度翻紅,其根本還是保持業務能力的精進。只有保持拿出來隨時能打的實力,才能牢牢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哪怕是天賦型亦是如此。

超女快男能再度站回觀眾視野,大家嚷著懷舊的表象之下,其實還是互聯網帶來的用戶日益增長的娛樂文化需求與上遊供給端發展緩慢且質量不足之間的矛盾。就像日本流行文化對昭和平成黃金時代的懷念和復刻。

這幾年,娛樂行業供給端無法保質保量的輸出,如同大數據買量一樣,來來往往更迭快速,高低起伏巨大,資本猛堆,又菜又無聊,處處透露著時代去矣的無力。

行業拿不出新的能打的代表,不懷舊的話,觀眾該看點什麼聽點什麼呢?

三、草根消失,警惕上遊“豪門”壟斷

還是那句老話,對於流量時代的藝人們來說,一切來得實在是又快又猛烈又相對容易。

不久之前,莊達菲在南寧泡泡島音樂節上的演出一度引起了大面積的嘲諷。

“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富人遊樂場”、“她的夢想為什麼需要觀眾付費實現?”、 “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她來演出?”、“莊達菲唱音樂節和我唱ktv到底有什麼區別?”

這其中的不滿當然與具體的人無關。音樂節並非公益免費演出,觀眾購票進場,台上的表演者卻是個臉生的年輕演員,扯著大白嗓乾嚎。不適合的人隨意地出現在她想出現的任何舞台,對於花錢買票入場的觀眾而言,未嚐不是某種意義上的“資本霸淩”。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娛樂行業幾乎成為了富二代們的遊樂場。

這種現像似乎在告訴大家,看,藝人們的世界有多廣闊。

在一個音樂表演的舞台,他們甚至不需要什麼專業背書,不需要有自己的音樂作品,更不需要有獲得大眾認可的音樂能力。他們想去哪兒去哪兒,稱之為“勇敢者享受世界”。

千萬不要被“不喜歡可以不看”忽悠,因為這裏討論的是商業型演出,台上的人是否具備登台的業務能力,並非主觀審美和喜好的問題。

就像汪蘇瀧首期被觀眾吐槽一樣,本質上並非觀眾對汪蘇瀧的音樂能力有所質疑,而是在《歌手》的更高標準之下,也對參與其中的音樂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觀眾有權利且應當提出質疑,從而督促上遊主辦方提高相關演出人選門檻和標準。而不是任由劣幣驅逐良幣。更要警惕這種從上遊滲透到出口的“壟斷”,正是這樣不篩選無門檻的“輸出”,加劇了整個內容行業質量的退化。

對比之下,同樣是非唱功型選拔,增加了許多娛樂元素的兩個階段選秀。就培養出了截然不同的兩批人。

超女快男變成了男團女團。他們吃一塹也就是吃了一塹。前輩們一個個跌落在酒肉聲色不諱的深坑裡,卻沒能給前赴後繼入圈的後來者一些警示。其根本原因在於對夢想的迫切程度卻不如口頭表達那般熱烈,以及熱錢之下速成的“虛假”業務。和出道之後沒時間沒精力精進的技能。

而“草根”的消失,讓這一現象更加嚴峻起來,當娛樂行業成為精英階層的專屬遊樂場,王子公主們追夢,就像在遊樂場選擇玩旋轉木馬還是過山車。他們的最大煩惱大概就是乘坐“極速光輪”流量之車衝出拍照區時該如何“出片”。

不能細想,否則整個娛樂行業審美降級之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良性的規則與秩序,恐怕也只會越發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