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植麟解不了張予彤的圍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投中網（ID：China-Venture），作者：張楠，題圖來自：視覺中國（楊植麟）

萬萬沒想到，圍繞著現任金沙江創投主管合夥人朱嘯虎、前金沙江創投主管合夥人張予彤以及月之暗面之間的各種爭議，變成連續劇了。

前天淩晨，朱嘯虎在朋友圈突然炮轟張予彤，指責其隱瞞在月之暗面的重大利益，違反了GP對LP、董事對股東的受託責任。早上我一看到，就立即組織了一篇評論文章，沒想到臨近中午，朱嘯虎又在朋友補充了一些關鍵信息，好歹讓我給趕上了，於是就有了這篇《「朱總下手真硬啊」》，諸位感興趣可以看看。當時我認為，朱嘯虎擺明要把事情鬧大，這事情最好還是「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果不其然，在文章發出不久後，朱嘯虎就又對董師傅補充了不少信息，也接受了多家媒體的詳細採訪，從他的角度進一步闡述了整件事的經過。當時我想，事情鬧到這個份上，也許很快月之暗面方面可能就會有所回應。

昨天夜裡，月之暗面創始人楊植麟發文「還原近期事件始末」，這篇回應稍後再談；關鍵是緊接著，朱嘯虎又對媒體表示，楊植麟的回應迴避了所有關鍵問題。而這些僅僅是這三天更新的故事，更早之前則是那場紛紛揚揚的「仲裁風波」。

對此，我的同事蒲凡早在《楊植麟仲裁案的一個未解之謎》中，就預測「循環智能的這場爭議，值得我們追下去，別讓它過去了。它最終的解決方案，它形成解決方案的過程，實施解決方案之後的後續行為，我相信都將成為一個判例式的模板，規範著未來十年里大量的創業故事。」

不得不說他的預測挺準，在第一條炮轟張予彤的朋友圈中，朱嘯虎就自評「這個案例確實值得成為中國創業風險投資史上的經典案例：如何合法合規的分拆公司……」現在隨著楊植麟的正式回應，這場「連續劇」自然值得持續追下去。

現在可以來看看楊植麟都回應了些什麼。

楊植麟首先說，因為看到了AGI的希望，2022年底他決定創立月之暗面，而循環智能的股東們對新公司的看法並不一致，「紅杉和真格選擇主導投資新公司，金沙江創投、博裕、萬物、靖亞、華山沒有參與。」這是認知的差異，楊植麟表示尊重。

2023年2月，楊植麟與循環智能CEO陳麒聰達成一致，「月之暗面單獨成立公司，循環無償獲得月之暗面一定比例的股份，溝通過程有書面記錄。」他進一步表示，不僅同意循環智能出售月之暗面老股，以緩解當時的現金流危機，「這個過程循環智能股東都知情」，並且楊植麟「以0元的價格放棄了在循環一半的股份」。

隨後楊植麟認為，循環智能董事會決議通過了月之暗面成立新公司的安排，循環智能的每一位董事（包括循環團隊董事和外部投資機構委派的董事）均簽字同意。循環智能和月之暗面簽訂了協議，內容包括循環的佔股安排，豁免楊植麟和張宇韜的全職義務，約定了兩家公司的合作關係等等。「根據循環交易文件的約定，完成了離開循環重新創業的所有必要手續。」

注意，上文楊說的「書面記錄」與「董事會決議通過的合法性」就是朱嘯虎與楊植麟的分歧之一。朱嘯虎對「鞭牛士」表示，「書面溝通是不夠的，需要嚴格地按照公司章程，股東決議（每一輪股東多數的簽字）；董事決議有利益衝突的董事必須明示並申請迴避，不能隱瞞欺騙。」

在楊植麟敘述了月之暗面自循環智能分拆過程後，他終於談到了此次爭議的核心人物——張予彤。楊植麟表示，團隊業務、戰略、融資能力需要補充，而張予彤是他圈子裡「最合適的人」，因此楊植麟邀請張予彤「作為聯合創始人加入月之暗面」。

對於張予彤所佔月之暗面股份，則是按照「多年兌現（vesting），兌現的條件是持續性為公司提供多年的服務及產出業績」，而月之暗面授予張予彤股份的本質是「作為月之暗面聯合創始人對公司後續多年持續工作的對價」，並且楊植麟強調，」跟循環及其股東對於我離開循環重新創業的決策是獨立的，跟部分股東沒有投資月之暗面的決策也是獨立的。」

這就是朱嘯虎與楊植麟的另一個分歧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先翻譯翻譯楊植麟這段話，他的意思是，給張予彤股份因為她就是聯合創始人，並且做了大貢獻，跟新舊股東沒關係。

重點是，楊植麟的話明確證明了兩點：一是，張予彤確實是作為聯創加入了月之暗面；二是，張予彤確實擁有月之暗面的股份。而這都是在張予彤作為金沙江創投的四位GP之一，以及金沙江創投委派在循環智能的董事期間，發生的。

這即是朱嘯虎反駁楊植麟，也是朱嘯虎最care點了，朱嘯虎認為，「利益衝突必須第一天就披露，900萬股是第一天就給的，並不是後面陸續給的，而且不是簡單的沒有披露，而是設計了很多方式（代持，投很少的錢來欲蓋彌彰）來隱瞞欺騙。」

最後楊植麟感謝投資人支持他的創業夢想，並相信分歧會有合理的解決方案，並對未來表達了充分的信心。至此，看完楊植麟發文，我感覺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關於張予彤的職位、持股等終於確定了，但也有一些信息變得更加模糊。而就在我寫本文的檔口，朱嘯虎又對晚點表示，訴求主要是張予彤公開道歉，「股份無所謂」。

因此我相信，全網可能都在等這場連續劇的「女主」張予彤現身回應此次爭議，但我也認為張予彤來回應的可能性很小，一則排除法律和利益層面的因素，對她來說，此時發聲不啻於「公開處刑」；二則，僅僅是回應怕是滿足不了朱嘯虎的胃口，也讓楊植麟的回應失了焦。

還是得說，子彈怕是還要繼續飛喲。

附：楊植麟發文：感恩所有投資人支持創業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