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歲高齡續寫《窗邊的小豆豆》

黑柳徹子40年後攜新書再訪中國

《續窗邊的小豆豆》

黑柳徹子（左）與曹文軒交流。

《窗邊的小豆豆》作者、現年90歲高齡的日本作家黑柳徹子日前到訪中國，展開為期兩天的北京之行。5月30日，在北京一家書店，黑柳徹子新作《續窗邊的小豆豆》中文版首髮式舉行。作家曹文軒與黑柳徹子進行了文學交流。多位讀者代表也從上海、深圳、安徽等地來到現場，其中既有中小學生、一線的教育工作者，也有閱讀領域的推廣人，大家懷著對“小豆豆”的熱愛，暢談“小豆豆”與中國的21年緣分。

深厚的中國情緣 四十年後再度來華

黑柳徹子是日本著名作家、主持人和聯合國基金會親善大使。她根據自己童年經曆寫成的《窗邊的小豆豆》是一部家喻戶曉的兒童文學名作，自1981年出版以來被翻譯成35種語言，獲得了全世界讀者的喜愛。2003年，本書由新經典文化引進，迄今簡體中文版發行量已突破1700萬冊，曾入選《教育部基礎教育課程教材發展中心中小學生閱讀指導目錄（2020年版）》和語文教材。書中天真可愛的“小豆豆”牽動著讀者們的心，在中國引發關於教育理念與方法的廣泛討論，是一部現象級的兒童讀物。作為本世紀初以來在中國最具影響力的外國童書之一，《窗邊的小豆豆》也為中日文化交流搭建了橋樑，有助於加深兩國的相互理解與交流。

“大家好，我是黑柳徹子。”黑柳徹子梳著標誌性的“洋蔥頭”，一身紫色長裙，首先用中文和讀者們打招呼，隨後講述了自己與中國的情緣。1984年，出於對大熊貓的喜愛，她第一次到訪中國，今年正好是第40年。再次來華，她笑著說：“中國是我非常憧憬的國度。看到中國的朋友們，有時我會想，他們和我真像啊。一是有強烈的好奇心，二是喜歡有趣的事。能產生共鳴、能一起笑，說明我們的心情是相通的吧。”

黑柳徹子即興表演了一小段京劇，現場的掌聲和歡笑聲久久不停。“我希望今後我們可以繼續一起做那些開懷大笑的事，也希望《續窗邊的小豆豆》能為與我有著相同幽默感的中國朋友們帶來快樂。”她說。

新書出品方新經典文化為她送上大熊貓“花花”玩偶，她愛不釋手，展現出童真的一面，現場給花花“安排”了一個座位。

按照一般人的眼光，一年級就被退學的小豆豆是個“問題兒童”，但巴學園的小林校長始終堅定地告訴她“你真是一個好孩子”，這奠定了她一生的基礎。離開巴學園後，小豆豆怎樣了？四十多年來，有無數讀者好奇這個問題，黑柳徹子也最終在九十歲時下定決心，提筆續寫《窗邊的小豆豆》，講述小豆豆從巴學園畢業後的故事。如果說《窗邊的小豆豆》的主題詞是“教育”，《續窗邊的小豆豆》則是“成長”。在前作中，小林校長“蹲下來”傾聽並托舉孩子們；在續作中，小豆豆則是自己踮起了腳，直面更為複雜而真實的世界。

“巴學園是永遠的。”在曹文軒看來，兩書的創作相隔四十二年，讀起來卻並無任何隔閡。“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閱讀體驗。看《續窗邊的小豆豆》的時候，我覺得小豆豆還是《窗邊的小豆豆》里的小豆豆，雖然她已經長大了十歲、二十歲，雖然生活起起落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開始和成年人世界打交道，但我看到的她依然沒有改變。”黑柳徹子笑著回應道：“寫這本書，我個人最大的感受就是，人其實不管長到多大，本性是不會變的。我也非常吃驚。”

從《窗邊的小豆豆》到續作，小豆豆自由率真的個性始終未變，儘管這一鮮明的個性曾讓她遭受挫折。在黑柳徹子看來，怎麼認識自己的“不一樣”，怎麼對待和自己“不一樣”的人和事，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非常重要的一課。“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初入職場時，前輩飯澤匡曾這樣鼓勵她，這句話和小林校長的話一樣，支撐著她走過後來的人生。曹文軒則表示，獨一無二的個性，是人存在於世界的意義，“成功的教育應該是讓所有的個性得到非常好的保護”。兩位兒童文學作家在現場呼籲，希望每位家長、老師，每個大人，都能夠守護好孩子們的個性。在如今充滿變化、人人都被裹挾著加速向前的時代，這一點更加重要。

感激開明的母親 幸福的童年可以治癒一生

“教育，就是要蹲下來，看看孩子們所看的高度。”這條關於《窗邊的小豆豆》的書評流傳極廣，在某種程度上解釋了這本書為何如此受歡迎。黑柳徹子動情地說：“如果沒有小林校長那句‘你真是一個好孩子’，我的人生大概會截然不同。與美好的大人相遇，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從被退學的“問題兒童”，到如今享譽世界的作家和演員，在黑柳徹子成長的路上，有一個人和小林校長一樣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那就是她的母親黑柳朝。“在讀《續窗邊的小豆豆》的時候，我印象最深就是小豆豆的媽媽。”《窗邊的小豆豆》譯者、主持人趙玉皎說，“這本書讓我想到一句話：幸福的童年可以治癒一生。”如果說巴學園是難以複製的，小豆豆的媽媽或許能給今天焦慮的家長們帶來一些慰藉和啟發。

談及母親對自己的影響，黑柳徹子說：“我的母親一次都沒有否定過我。她的教育方式非常自由，無論我想做什麼，她都不會反對，始終支持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擁有這樣開明的母親，我十分感激。”圍繞親子關係和家庭教育，她進一步談到：“我非常認同‘幸福的童年可以治癒一生’這句話。希望各位家長要富有愛心地去觀察你的孩子，要信任他們，要看到他們的優點，不要動不動就對孩子們發火，讓他們的一生都可以從童年當中汲取營養。作為剛上了第一所小學就被勒令退學的小豆豆，這是我今天發自內心想請求各位家長做的一件事。”黑柳徹子的親切與開朗感染了大家，現場一次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談及希望續作為中國讀者帶去什麼，黑柳徹子笑著說：“《續窗邊的小豆豆》記錄了我的成長經曆。但是，大家翻開書就會發現，‘成長’只是虛有其名。我十多歲、二十多歲、三十多歲的生活里，充滿了令我自己也汗顏的失敗和挫折。一帆風順的青春時代，其實是非常無聊的。在煩惱與失敗的循環中邂逅自己的‘熱愛’，這樣的旅程才是真正有趣的。”“用一生去綻放吧，像花兒一樣！”《續窗邊的小豆豆》中，小豆豆最喜愛的這句校歌歌詞，無疑也成為了她人生最美好的註解。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張傑

圖片由出版方新經典文化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