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結束「最長出訪」，妹妹金與正「全程低調」

來源：中國新聞週刊

9月17日，北韓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結束在俄羅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參觀活動，乘火車返回北韓。六天五夜的出訪時長，是金正恩成為北韓最高領導人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

訪俄期間，金正恩先後參觀了東方航天發射場，生產第五代戰機的阿摩亞河畔共青城加加林飛機制造廠，克涅維奇軍用機場和太平洋艦隊基地，還檢閱了俄軍三軍儀仗隊。在此期間，他將俄海空軍力量、特別是空軍及航天先進裝備「看了個遍」。

此前，金正恩的父親金正日曾在2001年訪問莫斯科、聖彼得堡，完成了長達24天的超長旅程。如今，對金正日訪俄的紀念，也不斷出現在金正恩訪俄行程的細節中。面對俄方的細緻安排，金正恩還展現出對俄羅斯國情的熟悉、對俄羅斯軍事技術的熱情讚揚，以及對俄羅斯藝術的喜愛。

朝中社稱，金正恩此次訪問「將作為進一步鞏固根基在於同誌友誼和戰鬥團結的朝俄傳統睦鄰合作橋樑、掀開關係發展新篇章的契機，彪炳青史」。大洋彼岸，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亦指出，俄羅斯之行給了金正恩「展示成功的外交、展示其國際地位的好機會」。

「最重要的是，北韓和俄羅斯實現了更深度、全面的合作，這是美國、南韓政府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但這正是拜登、尹錫悅的政策導致的結果。」韓中友城協會會長、原青瓦台國政運營室局長權起植對《中國新聞週刊》說。就在金正恩結束訪俄回國之際，南韓總統尹錫悅9月18日啟程前往紐約，出席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並再次訪問美國。

「新意」與「懷舊」

縱觀金正恩訪俄行程的細節，「新意」與「懷舊」始終相互交織。

9月14日，在兩國領導人會晤結束後，俄羅斯總統普京邀請金正恩坐上自己的Aurus專車，體驗「俄羅斯製造」。隨後，金正恩在晚宴上品嚐了堪察加蟹餃等「遠東美食」。9月17日，遠東魚湯再次出現在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為金正恩和北韓人民軍高級將領舉行的午宴上。

金正恩收穫了一系列禮物。普京向他贈送了曾多次進入太空的宇航服手套，以及「俄羅斯最高質量」的卡賓槍。金正恩向普京回贈了北韓生產的卡賓槍。這其實是兩國領導人上一次互贈禮物的「升級版」。2019年金正恩訪問俄羅斯時，他向普京贈送了一把「代表人民的力量和精神」的北韓傳統寶劍，普京則回贈了一把軍刀。

金正恩訪問期間，俄自然資源與生態部長科茲洛夫、國防部長紹伊古及濱海邊疆區州長科熱米亞科也都為北韓領導人獻上禮物。這其中，科熱米亞科在金正恩9月17日返程前送上的禮物別具新意，也契合了本次訪問的「軍事合作」主題：俄羅斯製造的五架攻擊型無人機，一架偵察無人機，以及最新研發的輕量化防彈衣。

北韓領導人週期較長的訪俄之旅中，往往還會有一些較為「輕鬆」的行程安排。2001年金正日訪問俄羅斯時，曾參觀博物館和啤酒廠、登上「阿芙樂爾」號巡洋艦、泛舟阿摩亞河、逛當地超市等。

9月16日，金正恩在結束了一天參觀空軍基地和太平洋艦隊的行程後，晚上前往馬連斯基劇院觀看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劇《睡美人》。據陪同金正恩觀看演出的俄羅斯駐北韓大使馬采戈拉透露，這個行程是金正恩自己要求安排的，「因為他非常熱愛這門藝術」。

據塔斯社報導，金正恩觀看演出並未影響劇院當晚正常售票。朝中社也特意發佈了俄羅斯觀眾在金正恩進入包廂時起立鼓掌的照片。演出結束後，金正恩還到後台慰問了演職人員。

9月17日，在俄羅斯之旅的最後一天，金正恩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網紅景點」濱海邊疆區海洋館，觀看了海豚、海象、海獅等動物的日常表演。現場畫面顯示，金正恩和四位俄羅斯官員坐在一排，而不像此前的正式活動中和北韓外務相崔善姬等相鄰而坐。這也體現出本次活動的「輕鬆氛圍」。

除了新鮮的體驗，金正恩本次訪問，還處處顯示出對其祖父金日成、父親金正日訪問俄羅斯（蘇聯）的懷念。金日成生前曾五次訪問蘇聯。9月16日，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州長傑格佳廖夫向到訪的金正恩展示了一冊1984年蘇聯出版的《北韓》雜誌特刊，這期雜誌專門講述了金日成當年訪問莫斯科的故事。那是一次長達50天的出訪，金日成還訪問了波蘭、東德等七個中東歐國家。

16日當天，金正恩訪問阿摩亞河畔共青城加加林飛機制造廠時，工廠也經過了一番佈置，「到處掛有」金正日2001年參觀時的照片。金正恩特別觀看了這些歷史圖像，「虔敬地回眸金正日同誌為加強和發展朝俄友誼付出不滅獻身勞苦的光輝生涯和業績」。

此外，金正恩主動要求觀看芭蕾舞劇，也讓人聯想到金正日22年前來訪時和俄羅斯樂隊一起高唱民族歌曲的場面。馬采戈拉在陪同金正恩訪問期間對媒體表示，金正恩訪問期間的言行，體現出他對俄羅斯經濟社會方方面面都「非常感興趣」，對俄羅斯有「非常豐富的瞭解」，也關注俄朝關係的「廣泛問題」。

六天五晚的訪問行程，無論是俄方的安排，還是金正恩的舉動，都體現出對俄朝關係的高度重視。金正恩在出訪第一天就稱朝俄關係是北韓的「首要任務」。普京則在剛見到金正恩的歡迎儀式上就強調，俄羅斯（蘇聯）「是第一個承認北韓的國家」。

「北韓有句諺語：‘衣服是新的好，但朋友是老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們俄羅斯人也有一句話：‘一個老朋友勝過兩個新朋友’，」普京在為金正恩舉行的晚宴上說，「這種民間智慧，完全適用於現代國家間關係。」

女性官員的「新角色」

俄朝雙方發佈的照片顯示，疫情前經常隨同金正恩出訪的三位女性官員：金正恩的妹妹、勞動黨中央第一副部長金與正，原三池淵樂團團長、勞動黨中央副部長玄鬆月，外務相崔善姬，都出現在金正恩的俄羅斯之行中。

其中，崔善姬在2019年就陪同金正恩出訪俄羅斯，並參加了俄朝領導人的小範圍會晤。這一次，她再次參與俄朝領導人大範圍會晤，並在正式會談、宴會場合多次坐在金正恩身旁。

出國前，崔善姬剛剛作為主賓，在金正恩的見證下執行了北韓第一艘「核攻擊潛艇」的擲瓶禮。史汀生中心研究員米高·麥登對《中國新聞週刊》表示，崔善姬的禮儀職能已經超過了此前曆任北韓外務相。「她是否會承擔更多的禮儀角色，有待觀察。」

在宴會、會談、歡迎儀式等場合，金與正和玄鬆月常拎著手提包，出現在金正恩附近，但和主賓保持一段距離。在俄羅斯媒體發佈的金正恩專列抵達東方航天發射場附近車站的影片中，還能看到玄鬆月為金正恩打開列車車門的細節。麥登指出，玄鬆月似乎承擔了金正恩出訪的秘書工作，但金與正「作為金正恩身邊最重要的‘辦公室主任’，其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一個細節是：不論是在東方航天發射場，還是在太平洋艦隊的大型反潛艦上，現場畫面都顯示，當金正恩需要在貴賓留言簿上籤名時，站在他身旁的人都是金與正。2018年金正恩密集出訪時，金與正就是那個在他簽名留言時遞上鋼筆的人。但相較於在南北韓事務中金與正的「發言人」角色，以及2018年至2019年金正恩與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舉行會晤時，金與正這次全程都顯得「更加低調」。

記者：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