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第一夫人」收名牌包被查，尹錫悅也攤上了「青瓦台詛咒」？

文 | 徐立凡

據環球網援引南韓《北韓日報》5月4日報導稱，南韓檢察總長李元錫已要求就南韓「第一夫人」金建希收受名牌包事件進行專案調查。檢方還將調查南韓總統尹錫悅的自主申報或歸還情況。

去年11月，南韓網媒「首爾之聲」發佈獨家報導，指金建希於2022年9月13日從旅美韓僑牧師崔在英處收受價值相當於300萬韓元（約合1.6萬元人民幣）的迪奧包，並發佈了現場影片。消息曝光後，尹錫悅與金建希指此事為「故意陷害」「政治陰謀」。

今年1月初，南韓國會在野黨就曾向總統府提交過兩項特別調查法案，其中一項法案要求任命獨立檢察官調查金建希在2009年至2012年間涉嫌參與操縱寶馬汽車在韓經銷商德意志汽車（Deutsch Motors） 股價一案（又稱金建希特檢法）。結果被尹錫悅迅速行使了總統否決權，把法案打回了國會。這是尹錫悅至今為止行使的9次總統否決權中的一次。此次南韓檢方再度盯上了金建希「名牌包案」，結果又會如何？

如同「青瓦台詛咒」找上了尹錫悅

據悉，南韓檢方之所以決定對金建希「名牌包事件」啟動專案調查，與南韓媒體報導了警方正在調查的崔在英跟蹤騷擾金建希一事有關。而崔在英正是「名牌包事件」的關鍵當事人和影片公佈者。如果只調查崔在英跟蹤騷擾金建希而不調查金建希，那麼檢方就可能得面對有意忽視金建希收受名牌包一事的質疑。

特別是在4月南韓國會選舉最大在野黨共同民主黨獲勝的情況下，不推進「名牌包案」調查將使南韓檢方面臨巨大的政治壓力。因此，南韓檢方啟動了對「名牌包事件」的專案調查。

事實上根據南韓《禁止請託法》，即使金建希收受名牌包一事事實確鑿，也未必會被起訴。相關條款規定，公職人員的配偶不能接受與公職人員職務相關的1次100萬韓元或每年超過300萬韓元的財物等，且沒有對配偶的處罰條款。

但相關法律條款也規定，如果公職人員知情又沒有申報，將被處以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3000萬韓元以下的罰款。

也就是說，「名牌包案」重點是尹錫悅是否知情。這也是南韓檢方同時要調查尹錫悅是否自主申報或歸還了相關禮物的原因。就目前情況看，這項調查恐怕不會有什麼結果。

總之，對於尹錫悅來說，現在是碰上了一件類似「青瓦台詛咒」的麻煩事，雖然他上任後並沒有入駐青瓦台。

麻煩事不僅「名牌包案」

除了「名牌包案」，困擾尹錫悅的還有「金建希特檢法」。這項法案雖然被尹錫悅行使總統否決權駁回，但現在由於朝小野大，又有複活之勢。

根據南韓相關規定，被總統否決權駁回的法案如果想在國會再次通過，需國會三分之二以上議員讚成通過。現在的情況是，如果尹錫悅所在的國民力量黨有8名以上議員讚成，「金建希特檢法」就將再次通過。這並非不可能發生。

金建希及其家屬涉嫌操縱德意志汽車公司股價案，在2020年文在寅政府期間就已遭舉報並展開了調查，但沒有取得太大進展。儘管如此，仍有一些疑點沒有消除。

比如，尹錫悅還是總統候選人時曾就該案表示，金建希委託他人管理了4個月股票，但「由於虧損，所以取出了資金並斷了聯繫」。然而，在去年2月法庭對該案一審時，檢方提交的意見書中曾提及，金建希和其母親崔恩順被確認獲利22億韓元。

其中，金建希名下的5個賬戶中有3個被操縱股價者使用過，崔恩順的一個賬戶曾被前德意志汽車公司總裁借名使用。此外，在一審已經確認的涉及串通和虛假交易中，47%是在金建希名下的賬戶中進行的交易。

崔恩順已因在一樁土地交易中偽造存款證明和借名登記，去年7月在法庭被當場逮捕且被判決監禁一年。這是南韓憲政史上第一次現任總統的嶽母被當庭逮捕。

而「金建希特檢法」又是南韓憲政史上第一次針對「第一夫人」的特檢法。這兩個「第一次」，都被認為是執政的國民力量黨在4月南韓國會選舉中落敗的原因之一。

對尹錫悅的衝擊或許剛剛顯現

南韓輿論認為，由於尹錫悅曾擔任南韓檢察總長，與南韓檢方關係密切，因此讓金建希最近幾個月陷入沉寂的「名牌包案」和餘波未了的「金建希特檢案」，在法律層面不會對尹錫悅造成真正的衝擊。

但如果真的調查出了尹錫悅對「名牌包案」知情，雖然尹錫悅在任上不會被起訴，但不排除卸任後被算賬。

更大的衝擊目前主要表現在政治層面。民調顯示，調查「名牌包案」和「金建希特檢案」都得到了多數南韓民眾的支持。如果尹錫悅動輒用總統否決權阻止調查，其支持率將不可能從低谷回升。

此外，還可能在國民力量黨內部引發新的分歧。國會選舉已使不少國民力量黨候選人深感被動，且嚐到了失敗之痛。前法務部長、國民力量黨臨時負責人韓東勳也因此引咎辭職，如果尹錫悅的「家事」繼續困擾國民力量黨，內部團結將無法保證。

而現在，尹錫悅的「家事」顯然還有很多不確定性。一方面，「名牌包案「的調查結果未知，另一方面， 「操縱股價案」的二審情況也未必對金建希有利。在野黨陣營一直在敦促對金建希是否涉嫌操縱股價進行傳喚調查，檢方目前的表態是要等二審結果。

而這些心煩事還無法從尹錫悅熱衷的外交事務上找補回來。將於下個月在意大利舉行的七國集團（G7）峰會，東道主沒有顧及尹錫悅政府的熱情，沒發出邀請，這讓尹錫悅失去了一個對衝家庭風險的機會。放手讓檢方徹查，或許是尹錫悅重獲主動的唯一機會。問題是，他會允許這麼做嗎？

撰稿/徐立凡（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