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辦公鼻祖WeWork申請破產 共享辦公正走向轉折點?|一週市場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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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聞記者 姚瑞鵬

近日,曾被視為共享辦公鼻祖的WeWork在美國新澤西州申請破產保護。早於WeWork成功上市的國內頭部共享辦公平台優客工場也於今年7月被法院列為“老賴”。除此之外,如氪空間、納什空間等曾躋身過行業頭部的企業紛紛被曝大幅裁員、無法按時交租等消息。

在初冬的和風之下,資本市場正在潮起潮湧,共享辦公領域正走向轉折點。記者實地探訪了位於成都的WeWork辦公點,作為常客的微小企業在這裏忙碌尋找著前進的方向,而落灰的大辦公室則安靜地等著下一任主人入場。

WeWork成都辦公點

實地探訪成都WeWork

多個辦公室無人租用

在WeWork申請破產後,WeWork中國發文稱,二者沒有任何關聯,WeWork中國擁有獨立經營和管理能力,而非WeWork的分公司或子公司。

成都深秋中不多的暖陽,徐徐照進位於成都睿東中心的WeWork,“創客”們在中庭吃著午飯,或者在角落的沙發小憩,WeWork申請破產的消息似乎對他們並無影響。

上下三層的共享辦公區,分為20人以上的大辦公室、20人到10人的中型辦公室、10人到5人的小辦公室、4人以下的微小辦公室。記者在探訪中發現,中小型辦公室擠滿了人,塞滿了辦公用品,相對來說最為緊俏,和桌上已落灰的寬闊大辦公室形成鮮明對比。負責人說,WeWork位於成都的三處地址,情況基本相似,北京、上海等城市租用率稍微高一些。

空置的辦公室

“中國的WeWork早在2020年就與WeWork分離,獨立運營,不用擔心我們捲款跑路。”面對記者對於WeWork破產影響的疑問,負責人拍著胸脯表示,目前中國的WeWork發展勢頭良好。記者在現場看到,減免優惠和個人推薦現行獎勵的宣傳隨處可見,除了常年租住的公司外,WeWork似乎也急需為空置的辦公室找到下一個主人。

減免優惠和個人推薦現行獎勵的宣傳

做文創設計的劉先生,已經在WeWork租用一年了,5個人的工作室共享辦公是最好的選擇,“在這裏租用的基本上都是微小創業公司,現在這個階段降低成本應該會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劉先生坦言,自己也在看其他的共享辦公品牌,想再尋一個價格更低的辦公地點。

共享辦公市場不斷萎縮

過去三年,美國共享辦公鼻祖WeWork淨虧損,巨虧近20億美元,估值也從巔峰時期的470億美元跌至20億美元。著眼國內,從2017年到2022年,共享辦公第一股優客工場,5年半累計虧損超43億元,市值距巔峰時跌去六成。

隨著競爭的加劇、“雙創”政策紅利的消退,近年來,共享辦公行業迎來了多輪洗牌,空置率過高、無法擺脫虧損、遲遲難以盈利“上岸”等,也成為行業的普遍狀況。

平台企業面臨的巨大壓力,也在市場規模上有所體現。國家信息中心發佈的報告顯示,共享辦公領域市場交易規模是七大共享經濟市場(生活服務、生產能力、知識技能、交通出行、共享辦公、共享住宿、共享醫療)中萎縮最為嚴重的領域,從2019年巔峰時的227億元暴跌到2022年的132億元,同比下降37.7%。

翻閱各大品牌的招租界面,價格大降,年度優惠是最大的特點,“市場不好做,目前比降價力度在行業里很普遍了。”優客工場成都的工作人員對記者表示,公司也在調整市場政策。

共享辦公已成為夕陽產業?

相比巨頭們的糟糕表現,一些中小共享辦公企業的從業者,倒是對行業有不同看法。“我對行業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雖然現在市場不太好,但是需求仍然在。”創富港的銷售人員對記者表示,創富港以偏低的租金受租客歡迎,在市場表現中是目前唯一盈利的公司。

從商業模式來看,原本的共享辦公企業可以被理解為“二房東”,其實就是自己租賃寫字樓再裝修成辦公室,出租給有辦公需求的企業或個人來賺取租金。

依靠租金的單一盈利結構和前期巨額的支出成本,導致這一類企業抗風險能力很弱。加之早期傳統的共享辦公空間服務趨同,房源設計同質化嚴重,差異化程度低,行業新進入者的門檻低,有地產企業、資產運營商等,但退出成本又比較高,進而導致市場競爭激烈,格局混亂,羸弱者接連倒下。

IWG集團中國區總裁胡懋坦言,共享辦公仍然有巨大的市場需求,但如何激發潛在的市場需求,盤活需求變成流量,把流量變成“留量”,是目前從業者必須考慮的問題。

相關數據顯示,預計到2028年,共享辦公空間的市場規模將從去年的143億美元增長近兩倍,達到374億美元。行業研究預測,到2030年,靈活辦公空間將占全球辦公空間總量的30%。

“共享辦公企業在生態、圈層、孵化等方面缺乏成熟的成長體系,增值服務收費尚未形成固定有效的盈利模式。”IPG中國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表示,如何提高差異化程度、增強品牌意識、打造更多盈利點,是目前行業發展亟須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