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儒家視角看多元世界——寫在第九屆尼山世界文明論壇前夕

AI、大數據、大模型、元宇宙，科技發展日新月異，數字時代將次元壁打破，物理世界與賽博空間融合的同時，人們也經歷著數字安全的考驗；

地震、山火、颱風、病毒，大自然一次次發出警告，人類努力向著「雙碳」邁進，但核污水仍然排放入海，阻止環境惡化的進程仍然道阻且長；

戰爭、製裁、封鎖、爭端，無數人期盼著愛與和平，推動著開放交流，卻仍有不和諧的場景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上演；

人類科技從未到達過如此高度，也從未面臨過如此多的分歧與挑戰。值此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關鍵時刻，回看2500多年前孔子那句「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或許能產生更多的思考與啟發。

「全人類共同價值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加強文明交流互鑒共同應對全球挑戰」，這是第九屆尼山世界文明論壇的主題。2023年9月26日至28日，來自世界各地的嘉賓學者將齊聚山東濟寧曲阜尼山，沐浴著傳承了數千年的文明之光，探討新時期人類的共同命運。

01

用儒家視角看世界

小到「三省吾身」、「見賢思齊」的修身自省，「立愛自親始」、「立敬自長始」的長幼有序，大到「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的社會道德，「為政以德」、「民惟邦本」的仁愛治國，「親仁善鄰」、「修文服遠」的外交準則……中華上下五千年，儒家思想的影響貫穿了整個後半程。

世界範圍內，儒家文化也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在東亞地區，儒家思想深深影響了日本、南韓、越南等國的政治、社會、教育、家庭秩序，成為亞洲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傳入西方後，儒家文化備受法國伏爾泰、美國愛默生等思想家推崇，對西方哲學、倫理、社會科學等產生了不小影響。

「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2574年前，孔子誕生於濟寧尼山腳下。

他「十有五而誌於學」，十四年間周遊列國，晚年修訂六經（《詩》《書》《禮》《樂》《易》《春秋》），生前被奉為「天縱之聖」「天之木鐸」，被後世尊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

他傳道受業解惑，「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循循善誘」，教出了門下弟子三千，其中精通六藝者七十二人，被譽為「孔門七十二賢」；

他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主張「仁者，愛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用一顆仁愛廣博之心推進社會和諧；他主張以德治民，崇尚「以和為貴」，即使在動盪不安的春秋時期仍然提倡寬政薄稅、反對苛政……

以古鑒今，倘若用儒家視角來觀察這個不斷變化，充滿了機遇與挑戰的新世界，又會有怎樣的啟發？

從「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到「木受繩則直，人受諫則聖」；從「諫言如良藥，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到「聽眾之言，思其誌；聞者之言，思其誠」，儒家思想一向主張謙遜好學，心胸開闊，樂於聽取他人意見。

「君子和不同」，在接受不同的見解與意見的同時，還要善於辨別真意：「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者而改之」。

「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以辯證的眼光尊重差異、兼容並蓄，用相互尊重的方式化解衝突，儒家思想中那些灼灼之言傳承、創新至今，便延伸成了面對世界格局的「中國主張」。

02

燦爛文明鑄就文化自信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儒學並非孔子一家之言。即使偉大如孔子，其思想傳承也經歷了數次革新，才成就「萬世師表」的美名。

戰國時期，孟子繼承發展了孔子的「仁愛」主張，提出「民貴君輕」的思想；西漢時期，董仲舒以儒學為基礎，以陰陽五行為框架，兼采諸子百家建立「天人感應」、「君權神授」的新儒學，使得儒家思想成為國家的意識形態；唐代韓愈為維護本土文化，用儒家思想作為反對佛道的觀點；桑治代朱熹提出「存天理，滅人欲」，完善和發展了客觀唯心主義的理學體系；明代王陽明則提出「心學」，塑造了主觀唯心主義理論……

還有強調「經世致用」、「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顧炎武，主張男女平等的李贄，提出「天下為主君為客」的黃宗羲，強調個體自由和獨立思考的王夫之，以及熊十力、馮友蘭、錢穆等近現代新儒學的代表人物，都曾基於儒學發揚創新。而如今，中國反復強調的「促進世界和平與發展，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更是與儒學文化一脈相承。

正是這樣的代代傳承與發展，才使得儒家思想融入千年中華文明，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構築了中華民族文化的自信源泉，成就了人類文明積澱的精神財富。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國潮當道」，優秀傳統文化正憑藉著「兩創」曆久彌新：越來越多人開始穿上漢服、傳承非遺、支持國貨，越來越多的人願意深挖中華文化根脈，並為其傳承和發揚而奮鬥。

在全球化時代，我們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強大自信，也在通過更加豐富的傳播渠道影響著世界文化。如同曾經孔子做到的那樣，世界各地的人們正將目光聚焦在中國，關注中國獨特的「仁義」之道。

已延續至第九屆的尼山世界文明論壇（下文簡稱「尼山論壇」），正是這樣一個面向世界的開放場景，是中華文明的展示舞台，更是世界文明的交流平台，持續增強著儒家文化海外傳播力、影響力。

03

在尼山實現文明交流互鑒

在這鍾靈毓秀的孔子誕生地，在這底蘊深厚的文化高地，人們致敬經典，深度交流，碰撞出了無數思想的火花：

為了建設和諧世界，守護共同地球，首屆尼山論壇發出世界第一個以人類和諧為主題的宣言——《尼山和諧宣言》，呼籲理解尊重，化解積怨，呼籲對話交流，避免衝突，呼籲節儉低碳，嗬護家園，呼籲團結合作，共創未來。

圍繞「信仰、道德、尊重、友愛」，第二屆尼山論壇繼續探討「和而不同與和諧世界」。54場高端對話、電視論壇等活動，形成了《世界文明對話研究報告（2002-2012年）》，通過了《世界文明古國文化遺產保護與促進文明對話尼山共識》和《青年人走向世界文明對話前台倡議書》。

第三屆尼山論壇上，來自2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50餘位中外嘉賓圍繞「不同信仰下的人類共同倫理」主題深入探討，提出並詮釋了「人類共同倫理」概念。與會學者簽署了《在文明對話中培養人類福祉之責任意識共同協定》。

聚焦傳統文化與生態文明，第四屆尼山論壇探索「邁向綠色、簡約的人類生活」，呼籲全人類密切合作，共同攜手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通過併發表《人類簡約生活宣言》。同時舉辦「尼山世界女性論壇」，並發佈《世界女性尼山共識》。

第五屆尼山論壇以「同命同運 相融相通：文明的相融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為主題，通過了《關於文明的相融與人類命運共同體主席聲明》；第六屆尼山論壇以「文明照鑒未來」為主題，通過了《第六屆尼山世界文明論壇與會學者共識》；以「文明對話與全球合作」為主題的第七屆尼山論壇上，線上線下50餘萬人參加祭孔大典，發佈了《文明對話與全球合作共識》；圍繞「人類文明多樣性與人類共同價值」，第八屆尼山論壇「求解」能源、糧食、氣候變化、國際局勢等世界問題，發佈《第八屆尼山世界文明論壇共識》。

「大力提倡和支持文明多樣性、開展不同文明的對話、研究其中的理論和實際問題，是種種危機催生的新世紀文明的重要動向。我相信，這一動向是人類良知自願自覺的選擇。」正如尼山論壇主席許嘉璐在第二屆尼山論壇上所說，這一趨勢正在形成洶湧澎湃的浪潮，尼山論壇則是其中一朵最美的浪花。

面對前所未有的時代變局，世界各國應加強團結而不是製造隔閡、推進合作而不是挑起衝突。曆屆尼山論壇是多元文明和諧共處的縮影，是中國承擔大國責任，展現大國擔當，積極引領國際文化交流，攜手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實際舉措。

在這變化莫測的時代，若能真正遵守「恭、寬、信、敏、惠」，做到「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想必便可實現聖人心中的「天下大同」，迎來世界的和平與繁榮。

（文|瀟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