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來“斷臂”：已虧800億，何時止虧？ | 次世代車研所
文 | 新浪科技 周明宇
蔚來汽車經曆過兩次“倒閉傳聞”，一個是2019年，一個是現在。
連蔚來聯合創始人、總裁秦力洪也不得不親自出面強調：“蔚來汽車不會倒閉，也絕無倒閉的可能。請大家放心地體驗和購買蔚來的汽車。”
在今年上半年交出糟糕的業績後，蔚來在今年第三季度終於喘了一口氣，銷量和營收雙雙增長；但尷尬的是，虧損仍然是老大難問題，並且本季度的虧損額進一步擴大，也是目前蔚小理中虧損最大的企業。有統計稱，在蔚來汽車不到6年的造車生涯中，其累計虧損規模已經超過800億元。
如此境遇，蔚來只能“斷臂求生”：裁員、開放換電、放棄電池製造、放棄代工模式申請獨立造車資質……近兩個月來，降本增效的舉措，希望讓第四季度的財報更好看一些。
如今，賣車也成了今年蔚來內部的最高優先級之一。今年下半年，蔚來開始大力招聘銷售人員，並且加強了對銷售人員的考核。只不過，今年6月的降價效應正在退去，蔚來在10月和11月的交付量正在下行，蔚來第四季度的答卷，還能否讓市場滿意？
虧、虧、虧
近日，蔚來的第三季度財報姍姍來遲。
從營收和銷量情況來看，相比第二季度的雙雙下滑大有好轉。今年第二季度，蔚來交付23520輛車，同比環比雙雙下滑；總營收87.7億元，同比下降93.5%，環比下降46.4%。
在迎來至暗時刻之際，一直堅稱蔚來不降價的李斌也扛不住了。今年6月，蔚來宣佈全系車型起售價減3萬元；價格下調的同時，蔚來用戶的用車權益也出現下調，免費換電將不再作為基礎用車權益，用戶可選擇單次付費進行換電。
一直以來，免費換電是蔚來車主們引以為傲的獨特權益之一，但由於換電站的建設、運營成本，蔚來車型的價格也是暗含了一定的溢價的，剝離免費換電權益並降價3萬元後，也對蔚來銷量產生了刺激效應。
今年第三季度，蔚來交付了55432輛汽車，同比增長75.4%，環比增長135.7%；相應地，蔚來第三季度總營收為190.7億元，同比增長46.6%，環比增長117.4%。本季度蔚來的銷量和營收均創下曆史新高。
不過，複蘇中的蔚來並非高枕無憂。
一是降價帶來的銷量效應正在減弱。今年7月，受益於降價，蔚來成功跨過2萬輛的月交付大關，共交付新車2.05萬輛，同比增長103.6%，環比增長91.1%；但在隨後的8月和9月，蔚來交付量迎來下行，分別為19329輛和15641輛。
二是蔚來的盈利狀況依舊堪憂。今年第三季度，蔚來淨虧損45.6億元，同比增虧10.8%，環比減虧24.8%；不按美國通用會計準則，調整後的淨虧損為39.5億元，同比增虧13.0%，環比減虧27.4%。有統計稱，在蔚來汽車不到6年的造車生涯中，其累計虧損規模已經超過800億元。
從整車毛利率來看，蔚來今年第三季度為11.0%，相比今年第二季度的6.2%有所回升，但相比2022年第三季度的16.4%，還有較大差距。
如果對比蔚小理三家的盈利狀況，蔚來也是其中焦慮最大的一家。理想汽車已經連續數個季度盈利；而蔚來本季度的淨虧損也高出小鵬汽車。
砍、砍、砍
今年11月，也即蔚來第三季度財報公佈之前，蔚來汽車董事長兼CEO李斌在一封內部信中，宣佈了將減少約10%左右崗位的計劃，正式拉開了蔚來降本增效的大幕。
不過近日有外媒報導稱，蔚來可能會將原定的裁員比例擴大到20%至30%。蔚來方面則回應稱，該為不實消息，沒有進一步裁員計劃，並將繼續在其所運營的市場進行“動態調整”。
雖然否認了進一步裁員的計劃，但蔚來確實在採取種種措施，縮減短期內難以產出的項目，以達到降本增效的目的。
首先便是在換電這個投入巨大的業務上，進行開源。今年11月，蔚來先後與長安汽車、吉利汽車達成合作，向兩家車企開放換電業務。而據李斌在內部會議上透露，後續還有多家企業在談。
除了向其他車企開放換電，在今年第三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李斌透露，最近在換電站建設上也在與合作夥伴開展合作，他們負責建設換電站並交由蔚來運營，目前已經有幾十個換電站採用了這樣的合作方式；他還透露，還有一些投資者對NIO Power的分拆融資感興趣，蔚來也有一些初步接觸。
其次，蔚來還計劃將其電池製造業務剝離出去。李斌在電話會議上表示，通過評估，蔚來認為在自己生產電池這件事情上，三年內看不到這項投入能改善公司的毛利率，所以就選擇了另外的方法：蔚來還是會研發電芯、研發材料、研發電池包，但會委託別人生產，用這種方式來降本。
另外，最近蔚來與江淮“分手”也成了焦點。在蔚來發佈財報當日，江淮汽車發佈公告，蔚來以31.58億元的總價，收購了江淮汽車的部分工廠。這被認為是蔚來拿到了獨立生產資質，將擺脫江淮代工的模式。雖然蔚來方面並未對此事予以正面回應，但李斌在電話會議中坦言，如果完全由蔚來自己來製造的話，單位車輛的製造成本大體上會下降10%。
值得注意的是，手機業務也是蔚來在內外部面臨的巨大爭議之一。
今年9月，蔚來手機正式發佈，售價6499元起。當前手機行業競爭激烈，蔚來手機的配置、價格等方面與其他主流高端手機相比優勢並不大，這被外界評價為“不務正業”。
新浪科技看到，蔚來手機並未在京東、淘寶等主流電商平台銷售，目前僅在蔚來App上售賣。蔚來還未公佈過蔚來手機的具體銷量，新浪科技在蔚來App上看到，蔚來手機性能版、旗艦版、EPedition三個版本的用戶評價數分別為2761、1627、1070。
而在蔚來車主之中，對蔚來手機的評價也兩極分化。有狂熱車主表示，“這輩子開車只開蔚來，手機只用蔚來手機。”但也有不少車主對蔚來做手機表示不解，一位車主表示，“我看不到蔚來做手機的動機和前景何在？華為蘋果小米這些已經夠飽和了，手機消費電子市場這幾年基本上沒增長。還是勸蔚來聚焦主業吧，把車子搞好，盡快盈利，我們車主比李斌還著急，你把車企搞垮了，我們這些車主的十年質保，免費換電權益怎麼保證？蔚來車主的自以為豪的面子往哪擱！”
也有一些購買了蔚來手機的車主提出了不少意見，比如發佈會上宣傳的很多車機互聯功能並不支持蔚來一代車型；不支持安裝Google套件等等。
賣、賣、賣
在大力降本增效的同時，多賣車，對於現階段的蔚來才是最重要的。
蔚來預計，2023年第四季度汽車交付量將在47000輛至49000輛之間，同比增長約17.3%至22.3%。數據顯示，蔚來在2023年10月交付了16074輛汽車，在11月交付了15959輛。目前來看完成12月的交付壓力並不大，有望完成銷量指引。
但1.6萬輛左右的月交付量，在造車新勢力中的表現並不算太出色，以11月為例，理想為41030輛，小鵬為20041輛，問界為18827輛，零跑為18508輛，蔚來已經調入第二梯隊，並且在蔚小理中處於落後狀態。
另外，蔚來預計，2023年第四季度總營收將達到160.79億元至167.01億元，同比增長約0.1%至4.0%。相比第三季度，這個營收表現並不太讓人滿意。
實際上，在蔚來汽車內部，賣車也成了優先級之一。
李斌坦言，相比一些目前銷量比較高的新勢力公司，如果看6月底的純銷售人員數字，蔚來大體上只有別人的一半左右。“這是我們的問題。”他說。
從今年7月開始，蔚來開始增加門店的數量和人手。目前，蔚來的銷售顧問已經超過5000人。“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幾個月內剛剛入職的，可以說有3000多人是近期剛剛入職的。他們要形成銷售能力還需要一些時間。”李斌說。接下來，蔚來會建立更好的考核機制、培訓機制，為他們提供更高效的銷售工具，逐步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據悉，蔚來確實對銷售人員加強了考核，將線索、試駕等都納入KPI。新浪科技在小紅書等新媒體平台看到，不少蔚來銷售人員在通過贈送代金券、免費禮品等吸引用戶參與蔚來試駕，甚至和一些餐廳聯合舉行試駕試菜活動，可謂是想盡辦法提升銷售轉化率。
不過，經曆了今年6月的降價之後，李斌強調，蔚來後續會保持價格的穩定，即使在第四季度看到了價格戰變得進一步激烈，蔚來不會用降低毛利率、降價的方式去換取銷量。
李斌採取這樣的策略背後，一是要維持毛利率的回升，提升盈利能力；二是蔚來旗下的大眾市場品牌阿爾卑斯將在明年下半年推出第一款產品。與蔚來品牌要維持高端定價相比，阿爾卑斯的款數不會太多，並且會更加關注每一款車的銷量。
只不過，在阿爾卑斯救場之前，蔚來在今年第四季度以及明年上半年能否交出讓市場滿意的答卷，還未可知。市場對蔚來的考驗，仍在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