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時深度】益普索幸福感調查排名第一！從民調結果看中國人幸福感

【環球時報記者 黃蘭嵐 環球時報駐韓國、英國特派特約記者 張悅 紀雙城】總部在巴黎的知名民調機構益普索近日發佈的《2023年全球幸福感調查》顯示，全球73%的人表示“現在很幸福”。在接受調查的32個國家中，中國、沙特和荷蘭的幸福感指數最高。其中，約91%的中國受訪者表示“非常或相當幸福”。在聯合國發佈的《2023年全球幸福指數報告》中，芬蘭、丹麥等北歐國家的幸福指數依舊位居前列，中國在接受調查的近140個國家和地區中排第64位，較2020年提升30位。儘管各家民調使用的指標不同，但都說明中國民眾的幸福感越來越強，甚至在很多具體的方面位居全球之最。近日，《環球時報》記者採訪益普索相關負責人、文化與心理學專家以及一些國家的學者與民眾，請他們一起分析“中國人越來越幸福”背後的深層原因。

益普索獨家回覆：擁有較強家庭社會聯繫的人更幸福

“因為家人和朋友，中國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很多國際媒體在報導益普索“幸福民調”時這樣寫道。益普索展開調查的時間為2022年12月22日至2023年1月6日。調查顯示，各國幸福感指數比2021年的調查結果上升6%，比2020年的民調結果高出10個百分點。相比而言，中國和其他中等收入國家的民眾幸福感增強，一些西方國家民眾的幸福感有所下降。

就此民調，《環球時報》記者第一時間聯繫了益普索方面。在回覆記者的郵件中，益普索美國公共事務高級副總裁尼古拉斯·布瓦永介紹說，自2011年以來他們發佈過8次全球幸福感調查報告（2011年、2013年、2017年、2018年、2019年、2020年、2021年和2023年）。最新調查覆蓋32個國家，它們的生產總值占全球的80%以上。

據布瓦永介紹，益普索“幸福民調”涉及生活中與幸福相關的諸多方面，如教育程度、人際關係、對生活的掌控感、對社會經濟狀況的滿意度等。調查設計者的主要目標是“跨越文化和時間的一致性”，每一項指標和內容都力求與所有國家和地區的人有關聯，讓大家產生相似的理解。

益普索《2023年全球幸福感調查》總體幸福度的排名

布瓦永稱，益普索民調是網上進行的，與大多數高收入國家相比，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多數“中等收入國家”或“新興市場國家”在線樣本往往具有更城市化、受教育程度更高，或許也更加富裕等特性。從調研結果來看，後者也反映了“聯結（社會與家庭紐帶）”與幸福的關聯性，特別是擁有較強家庭社會聯繫的“互聯人群”更幸福。

對此次益普索“幸福民調”中國排名第一、韓國列倒數第二，韓國《亞細亞經濟》在相關報導中搬出聯合國《2023年全球幸福指數報告》：“韓國在聯合國的排名中是第57位，比中國高出7個名次，兩者差距並不大。”

需要強調的是，在聯合國年度《全球幸福指數報告》中，中國的排名過去幾年大幅提升，從2020年的第94位、2021年的第84位，2022年的第72位，一直到2023年的第64位。據介紹，聯合國2012年開始發佈全球幸福指數報告，評分標準包括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預期壽命及健康、自由度、博愛度、社會保險保障、政府及商業貪汙6項因素。正在歐洲訪學的心理學博士張結海告訴《環球時報》記者，這些指標比較容易受收入差距的影響，那些經濟比較發達、收入差距小、公平感相對較高的國家得分會比較高，這就是為什麼北歐國家經常處於幸福指數排行榜前列的緣故。他注意到，除瑞典外，人們常說幸福感比較高的北歐國家以及不丹等國並不在益普索的調查名單中。

談到益普索與聯合國全球幸福指數調查的差別，布瓦永認為，後者要求受訪者對自己的生活進行滿分11分製的評分，範圍從“可能的最好生活”到“可能的最糟糕生活”，這是一種“主觀幸福感評分”。而益普索的調研詢問受訪者：“綜合考慮，你覺得自己非常幸福、相當幸福、不太幸福還是一點都不幸福？”

布瓦永特別提到民調時間段的問題。他表示：“聯合國公佈的幸福指數報告是基於過去3年收集的數據，而益普索的調研只是在相同的時間段（兩週內）開展的。所以，我們的數據是最新的，也和時節、重大時事緊密相關。比如最新的調查數據是聖誕節和新年假期收集的，趕上很多人與家人共渡假期，也剛好是卡塔爾世界盃之後的幾天。這些因素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影響人們當時的情緒。”

中國學者：中國人幸福感增強與國家發展息息相關

益普索的報告顯示，中國受訪者對人際關係更為看重，對“朋友”“配偶”“子女”的滿意度也位於前列。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告訴《環球時報》，這一結果是中國社會傳統價值觀的一個明顯體現。中國人更傾向於在血緣關係和社會關係里去感受幸福。他表示，在關係網絡里“需要”和“被需要”，是中國人幸福感的一大來源，“家和萬事興，哪怕生活不一定富有，但一家人其樂融融，還有很多朋友能互相支持和幫助，這也會帶給人很幸福的感受”。

值得一提的是，針對益普索有關“對生活各方面滿意度”的問題，絕大多數受訪國家的民眾在“國家經濟狀況”和“國家社會與政治狀況”兩方面給出的滿意度較低，導致這兩項平均滿意度都僅為40%。相比之下，中國受訪者對這兩項的滿意度各為78%和83%，分別排在所有受訪國家的第三和第一。對這樣的結果，張頤武認為，這表明中國民眾有安定感，對社會保障也比較放心。中國社會的確定性越強，公眾對未來的預期就會更普遍樂觀。這一點大多數中國人還是有共識的。

張結海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查看益普索2011年的民調結果，當時中國的幸福指數排名並不高，只有78%的中國人表示“非常幸福或比較幸福”。談到中國人幸福感增強的原因，他個人認為，這和中國的發展階段有密切關係。張結海的觀察是，在過去幾十年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過程中，很長一段時期絕大多數中國人傾向於“以犧牲享受換取發展”。而從2016年左右開始，中國人的心態發生很大變化，越來越多的人覺得“經過這麼多年的艱苦奮鬥並有了很大成就後，應開始享受生活了”。這種心態上的變化對中國人幸福感提升有很大影響。益普索2017年的調查結果也驗證了這一觀察，當時中國人的幸福感已提高到84%，排到全部參與調查國家中的第一名。

在張結海看來，中國人幸福感顯著提升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心態變化外，中國還是一個人際關係社會，良好的人與人的關係對中國人的幸福感影響比較大。更重要的是，中國社會穩定，秩序感強，包括整個社會的公平感、正義感都在日益提升。相比之下，一些國家的局勢總是處於劇烈變化中，而時局混亂通常會給民眾帶來焦慮感。

在益普索最近3次的民調中，中國受訪者的幸福感分別為93%（2020年）、83%（2021年）和91%（2023年），分別位於所有受訪國家的第一、第三和第一。張頤武認為，過去3年的新冠疫情給各國民眾帶來許多困難，與西方部分國家“躺平式”抗疫造成大量生命逝去的悲劇不同，中國人共克時艱，整體上平穩走過來。這樣的對比，也體現在益普索的“幸福民調”中。

“我傾向於認為，中國民眾幸福感上升是一個長期趨勢。”張結海告訴《環球時報》記者，談到國民幸福感，還有很多細節值得關注。如國外有研究表明，拾金不昧和國民幸福感有密切關係。一項在多個國家進行的“街頭丟錢包”的測試結果顯示，丹麥人拾金不昧的比例最高，而丹麥也是經常排在聯合國幸福指數前列的國家。同樣的道理，可能連中國人自己都忽視的一個現像是，中國可以說是全世界快遞物件被盜比例最低的國家。上海有些醫院住院部沒有地方建接收快遞的“蜂巢”，所有的快遞（外賣食品）就放在大街上。一些快遞員告訴張結海，這種大膽的投送方式是最近這三四年開始的。在回答“為什麼沒人偷”的問題時，快遞員都回答說：“現在人的素質提高了。”

韓國學者：“中國共產黨和人民相互信任是幸福的根源”

韓中城市友好協會會長、首爾媒體大學院大學客座教授權起植去年在北京大學做過訪問學者，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採訪時，他認為中國人幸福指數高的主要原因有四個。第一，對政治的信賴度很高。對中國共產黨的支持和對領導人的信任給中國帶來穩定，這與因政治不穩定而導致民眾不滿情緒高的西方國家形成鮮明對比。第二，社會安全的因素。在中國的很多地方，即使夜間出行也非常安全，而美國的一些大城市因治安問題讓很多人天黑後不敢出來。從“安全是市民幸福的開始和結束”這一觀點看，社會治安好是中國人幸福指數提高的重要因素。第三，對發展和繁榮的曆史感到自豪。中國改革開放近45年來經濟取得驚人增長，這是人類文明史上的奇蹟，這種自豪感也與百姓的幸福息息相關。第四，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推進共同富裕，讓百姓的滿意度提升。權起植說：“中國共產黨和人民相互信任是幸福的根源。”

“中國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而英國的排名卻大幅下降。”英國“布里斯托世界網”的文章稱，今年益普索的調查顯示，認為幸福的英國人有70%，該比例較上次調查下滑了13%。倫敦退休教師弗羅爾告訴《環球時報》記者，與10多年前比，她覺得自己的幸福感確實下降了，主要原因還是來自經濟壓力。弗羅爾認為，自己的退休金面對高通脹在貶值，英國社會貧富分化嚴重、犯罪率上升、就業率下降都讓她和鄰居、朋友感到不安。在她看來，中國的生活成本相對不高，人與人之間相處也更為和善。

無獨有偶，美國《華爾街日報》和全國民意研究中心24日發佈的聯合民調顯示，認為自己“非常幸福”的美國受訪者只有12%，這一比例是1972年有此項調查以來的最低；而認為自己“不太幸福”的占30%，為1972年以來最高。談到調查顯示西方國家民眾幸福感相對下降的問題，張結海認為，主要原因還是經濟和物質上的。比如，一些歐洲國家民眾收入增長放緩而生活成本上升很快，物價、房租、電費和取暖費等都在上漲。尤其是縱向比，歐洲人的生活水平呈下降趨勢，一對退休的藍領夫婦，如果其子女也是藍領，就很難再維持他們當年的生活水準了。他告訴《環球時報》記者，不同的幸福指數採用的指標不同，結果都只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改善生活條件、減少收入差距、提升公平正義、消除貪汙腐敗等都是各國民眾所期待的。

張頤武告訴《環球時報》記者：“中國在社會福利保障方面進步已經很快，但整體上我們還是發展中國家，人口體量又很大，很難拿人均的標準去和北歐國家相比。各國情況不同，不同國家有不同的長處和問題，但總體來說，中國人普遍還是踏實、樂觀、喜歡安穩的。”他認為，中國的社會福利體系還可以進一步完善，如醫療、農村養老等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來源：環球時報